过涿州的时候,一辆从胡同里被牵出的马车引起了陈卅地注意:“装得是什么?怎么车辙印压得这么深?”多年为匪的习惯,使得他心痒难耐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甚么投奔共产党,全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这辆大车说起来也奇怪,乌篷的车厢被裹得严严实实,表面看上去像是大户人家的家眷要出远门。可是在业务比较熟练的陈卅眼里,这疑点就太多了。先不说这车厢里的东西有多沉,七月初的天气,哪家大户不在车棚上按上纱窗?就这么捂着也不怕长痱子。车把式也不对,一瞧那身材和上车下车的动作,分明就是一位骑惯快马的骑手。最主要的是,这辆大车不走官道,反而直奔荒郊野地......
“再干它一票!就算老子黑吃黑弄点盘缠什么的......”陈卅的这种性格造成了他以后打仗爱占点小便宜的毛病。
赶车的汉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似乎也发觉了有人尾随,神不知鬼不觉,他悄悄掏出了德国造的二十响镜面盒子炮......
第4章
赶车的汉子将马车停靠进一座树林,跳下车来,拎着手枪咬牙切齿直奔陈卅而来。陈卅笑呵呵地迎上去,一脸无所谓的架势。
“妈巴子的!敢在老子头上黑吃黑!”赶车汉子骂道,抬手就要开枪......
“叮咚”一声,从陈卅腰间飞出一道寒光,二十响的盒子炮被一把钢抓钳住。没等壮汉反应过来,他手腕一松,手枪脱手而出,陈卅右手颠着盒子炮,笑嘻嘻地瞧着他。
“哪路的朋友?请报上名号?”壮汉拱手客气道。
“别弄那没用的,行啦!你该干嘛就干嘛去。”陈卅摆摆手示意他靠边。
“朋友是东北老乡?”壮汉愣住了。
“东北没错,是不是老乡那得先看看货。呵呵!爷们今天手头有点紧,借个三瓜俩枣就走。放心!绝不会吃独食连锅端。”陈卅边说边走向大车。壮汉也没拦着,无奈地看着陈卅,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
陈卅嘴里哼着“宋老三”,伸手去勾车厢帘子。帘子倒是很轻松地被掀起,可是一把镜面盒子炮从车厢里伸出来,不偏不斜正好顶在他的脑门......
陈卅愣住了......
“别动!姑奶奶的枪可是爱走火!”车厢里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叱道。
“好听!好听!这声音真好听!好久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了......”难得陈卅的胆子是怎么长的,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浮想翩翩。
“给姑奶奶滚上来!”车厢里的女人又道,“姑奶奶想看看你这杂种是不失吞了熊心吃了豹子胆!”
“哎!您稍等!”陈卅还挺有礼貌,把抢丢还给身后的壮汉,迅速爬上了马车......
钻进车厢,陈卅却惊呆了:
十六、七岁的她梳着两把小刷子,白皙的瓜子脸,大大的杏核眼。一闪一闪的如同秋水一样的眼神却泛着寒光,配上直挺的小鼻子和忽隐忽现的小酒窝,简直让人又恨又怕。
“看什么看?再看姑奶奶就挖了你的狗眼!”端着二十响盒子炮的姑娘怒吼道,“举起你的狗抓子!”
陈卅无可奈何,“扑哧”一声,高举的双手穿透了乌篷车厢……一双蒲扇似的大手在车外被阳光爆晒着……
“胆子不小!歪主意居然打到姑奶奶的头上了?看什么看?”姑娘用手枪点了点陈卅的头,气得银牙紧咬。
陈卅望着面前这位姑娘,却显得哭笑不得。他死死盯着姑娘的脸,眼睛里却泛出了一种久违的温馨......
“你还看?”姑娘从靴筒里掏出了手插......
“我能放下一只手吗?就一只!”陈卅恳求道。
“别跟姑奶奶玩什么花活?你想干什么就直说!”
“帮帮忙,你能帮我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么?”
“噢?你想干嘛?”姑娘放下匕首,一手端枪一手伸进了陈卅的怀里......“你还挺有货?藏着两根金条?”
“哎呀!不是那个,你再好好翻翻!”
“还有什么?”姑娘从陈卅的怀中又掏出一个纸包......
“你打开来瞧瞧!”陈卅苦笑道。
“这是什么?”姑娘瞧着手里褐色的东西——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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