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音转回身来看我:“怎么了?”
我仰脸看他:“唔……肚子有点不舒服。”
岳清音重新坐下,拈起我的腕子搭住脉门,半晌方淡淡地道:“并无异样,许是起得太早着了凉。你先待在此处,我去雇顶小轿来,莫要乱跑。”
“喔。”我心虚地点头,一动也不敢动。
看着岳清音向街对面走过去,消失在拐角处,我这才敢回过头来望住大盗。他好像已经吃饱了,懒洋洋地将胳膊肘撑在桌上,一手托着下巴冲着我笑,满嘴的假胡子一耸一耸的,似乎扎得他自己有些痒。
“放开脚。”我低声地道。
“他是谁?”大盗完全无视我的话,只管盯着我问。
“是谁都与你无甚关系罢。”我淡淡地道。
“喔……是你的相好?”大盗挑起半边嘴角带了些许嘲弄地笑。
“放开我的脚。”我用力蹬腿,却因被他钳制着险些令自己滑下凳子去,慌忙扶住桌子。
“几日未见,小月儿脾气渐长。”大盗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夹疼我了。”我皱着眉瞪住他。
“你也可以夹疼我。”他故意挤眉弄眼,说着一语双关的话。
“这话你还是去对蝶恋居的小桃红说罢。”我冷冷地道。
大盗盯了我一阵,忽然哈哈哈地放声大笑,惹得其它桌上吃饭的人甚至街上的行人都诧异地向他看了过来,我慌得连忙扭头看向街对面,生怕被岳清音看到这一幕,幸好他还没有回来。
待我扭回头,大盗正向前探了身子,凑得离我近了些,压低着声音笑道:“原来小月儿是吃醋了,怪不得脾气这么大。”
我、我吃醋?开、开玩笑!谁、谁会为一个二手男人去跟一个N手女人争风吃醋?!
“放开我罢。”我偏过头去不看他,仍旧冷冷地道。
“不放。”他双脚一勾,将我的脚勾起来,夹得更紧,“一放小月儿就跑了。”
“你不是已经放过一次了么。”我仍不看他,偏着头道。
“小月儿在怪我?”他低笑着问。
“不敢,”我淡笑,“大盗哥哥是何等人物,来即来,去即去,谁能留得住?谁能套得牢?谁又能怪你什么?你本就是随心所欲无拘无束之人,谁若妄想将你留住,那才是十足的傻瓜。”
大盗听了我的话笑个不住,道:“啧啧,我只说了一句就招来你这么多句,看样子这几日积攒的怨气不小。我是不是该先暂避一时,待小月儿你气儿消了再来见你不迟?”
“慢走,不送。”我干脆地道。
大盗笑着还要再说些什么,忽而毫无前兆地松开了紧夹着的我的双脚,起身丢到桌上几个铜钱,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我慢慢转过头,有些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一时间只觉得方才在这里对话的不是我与他,而是另外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像对儿赌了气分开了几天又再度重逢的小恋人,谁也不肯率先剖露内心的相思,谁也不肯率先让自己义无反顾地就此沉沦。
“好些了么?”岳清音的声音响在耳后,我回过头,见他的身后停了一顶双抬小轿。
“好多了。”我低头轻道。
“上轿罢。”岳清音没有多说什么,迈步走在轿前,径往岳府行去。
将我送回岳府后岳清音便去了衙门,青烟在外间添油加醋地给绿水几人讲那悬尸奇案,惹来几个丫头不住地轻声惊呼。我自己关了门闷在房间里,随手拿了本书翻,一个字也未看进脑中去,从柜子里取出上一次买了剩下的几根线绳试着打络子,打来打去终究难看得很,只得丢开。
无所事事地就这么过了一白天,至晚上吃饭,岳家父子倒是都回来了,席间岳老爹问起了贺兰府的案子,岳清音便简单地讲了一下大致案情,而关于贺兰慕雨爱着贺兰慕风的事,只怕这世间也只剩了我和那贺兰慕风本人知道了。
于是我便趁机问岳老爹道:“爹爹,那大少夫人的夫君贺兰大公子在朝中是做什么官的?”
岳老爹想了一想,道:“似乎是个宫廷画师。”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