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了,方才大少爷来找过您了,见您还没起身,又回去了。”容兰为双至端来热水,梳洗过后,将双至乌亮如绸缎的头发梳成双鬓。
双至看着钿螺镜中那张小小的瓜子脸,肌肤白皙莹润,双眸灿亮如星,鼻梁挺而小巧,朱唇红润娇艳,她微笑,笑容温柔恬然。
这样的长相很好,完全符合她想当淑女的要求,想来她前生投胎的时候是选了一个好人家,好皮相了。
“大哥有说找我什么事儿吗?”双至穿上绿色半壁百褶如意月裙,衬得她更加清丽脱俗。
“大少爷没说呢,不过奴婢想,大少爷应该是想叫您一同去城隍庙吧。”容兰让小丫头把双至的早膳拿了进来,为双至布菜。
“今日城隍庙有什么好玩的?”双至眼睛微微一亮,语气有些期待。
“今天是城隍爷寿诞,热闹着呢。”容兰笑道。
双至蹙眉,这么快又一年了,她还记得去年也是城隍爷寿诞,她也是想跟着大哥去看花灯会的,不过她一出门,还没走几步,就被隔壁街的那条大黑狗追了三条街,最后她实在没力气再跑,被那条死黑狗舔得满脸口水,害她不但去看不成花灯会,还被秦家那女人笑了大半年,丢人啊!所以她和所有的狗立下不共戴天之仇,她恨狗啊!
福双至!福双至!真是让她呕血到死的名字!她对她那个疼女儿疼到无度的老爹真是相当无语,明知道福无双至还给她取个这样的名字,看吧,天上各路神仙都看不下去了,现在她都变成祸不单行了。
当年她听到爹很兴奋地对她娘说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双至时,她在娘的怀里舞手弄脚咿咿呀呀抗议了很久,她那已经因为想到这么一个吉祥如意名字的爹哪里听得到她的反对,还笑呵呵地以为她也是喜欢这个可笑的名字。
“不是要到晚上才有花灯会吗?”双至在心中对自己的这悲催的名字作了一番感慨后,才轻声继续问容兰。
“今年老爷请了戏班回来,就在城隍庙外的大广场做戏呢。”容兰回道。
“哦?这倒还是第一次,咱们也去看看。”双至再也按耐不住好奇,囫囵吞枣把一碗粥喝下,拉起容兰就要去找她大哥,福敏修。
来到这个世上也有十五年了,虽然她隐约知道这个年代和她记忆中的有些差别,她仍是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希望能看到和记忆中相似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激发她想起更多的事情。
容兰笑着跟在双至身后,往大少爷的院子走去,她跟在姑娘身边也有五年了,这姑娘的性子她是相当了解的,普靖城人人口中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举止端庄大方,温柔乖顺的福姑娘,其实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家姑娘,是个非常懂得掩饰的人。
“大哥”双至来到福敏修的院子,正好见到福敏修从屋里出来,她微微一笑,柔声唤道。
福敏修约有十七八岁,身形颀长,剑眉星眸,是个相当俊美的少年,他今日穿了一套青色圆襟长衣,腰束白玉玲珑带,看起来阳光帅气。
他走到双至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笑道,“今日有庙会,要不要和大哥一起去?”
双至笑眯了眼,点了点头,“大哥是要去看唱戏吗?”
福敏修笑道,“唱戏有什么好看的?走吧,去了城隍庙再说。”
002 兄妹
双至和福敏修一同走出后院,身后跟了容兰,和福敏修的小厮荣宝。
福家大宅是歇山顶式建筑,分了前院后院,双至他们从后院的小广场出来,经过以青石铺成的甬道,穿过游廊,便看到一片宽敞的空地,空地前方是一堵有碧琉璃交龙,壮丽晃耀,墙宇高峻的照墙。
照墙也称照壁,是古人受风水影响,讲究导气,气不能直冲厅堂或卧室,否则不吉,所以才在门后建了照壁,有挡风挡邪作用。
“大哥,二哥和三哥呢?怎么不叫他们一块去城隍庙?”大宅门前有两辆单轴双轮马车,是给双至和福敏修准备的。
福敏修刚刚经历过变声时期,现在听起来很低沉,也很温柔,“他们应该已经去了。”
双至低低哦了一声,她和福敏修是同母所出,他们的母亲福夫人是福家正房,而福敏勋和福敏昇是另外两房姨娘的儿子,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六岁,她是她爹唯一的女儿。
她和大哥的感情比较好,对于二哥和三哥,也许是不同一个娘的原因,总觉得隔了一道东西,更何况,她爹的三个女人斗来斗去斗了这么多年,导致他们这些当儿女的也感染了一些情绪。
双至出了大门,神经马上绷紧,她害怕又突然窜出一条黑狗或者黑猫出来,她是那种在家百事福,在外万事衰的典型霉女!
她今年刚刚及笄,不能再与大哥同一辆车,福敏修看着她上了后面那辆马车之后,自己才上了前面那辆,吩咐车夫赶车,直往城隍庙去了。
城隍庙离福家不算远,但毕竟是马车,速度还是有些慢,双至想起那种汽车,在她浅薄的印象里,她觉得那种汽车的速度应该好比马车快上好几十倍。
不知道那种汽车坐了之后是不是也会头晕,双至就是晕马车了,等到了马车缓缓停下之后,她已经是一脸苍白,如果再晚一些停下,她可能就要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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