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斯根克惊恐地退缩了回来。其他人把电筒朝他的方向照去,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发现他在盯着一个全身披戴盔甲坐在一张大椅子上的人。
他安闲地坐着,尽管看不到他头盔面罩后面的脸,但似乎是活人。他没有站起来欢迎他的客人,却似乎以一种冷漠的幽默端详着他们。也许他在玩味着他们发现他在那儿时露出的吃惊神色。一个300岁的西班牙里普·万温克尔,显然像他最后一次见到阳光时一样健康、快活。
相当迷信的斯根克开始发抖,不得不在一个箱子上坐下来。其他人试图装出一副大胆的样子。但是当这位老先生开始抽烟斗时,连他们也吓得后缩了。除了头盔里的烟斗或雪茄外,不会有其它东西会使一股很细的烟柱从面盔里冒出来!
现在要想把这些观看者吓得魂不附体的话。只要他动弹一下就够了,而他马上就这样做了。
头盔的正面突然微笑了。嘴的一角提起,咧嘴笑了,嘴角继续上提,那样子太古怪了。好像还有一把胡子从头盔里飘了出来。
哈尔走向前去,用强电筒光照着它。原来是条在头盔里安家的小章鱼的触手。毫无疑问,那股黑烟也是这个家伙喷出来的。
那只触手慢吞吞地摆动着,就像一把长胡须的梢端被一只无形的手捋着一样。随后,它又慢慢地退回头盔里去了。
哈尔的脚碰到了地板上的什么东西。他把电筒朝下照去,发现另外两个披着盔甲的人躺在地板上,其中一个痉挛着,就像在痛苦中死去一样。两人身旁都有一把短剑,虽然上面已蒙上一层粘乎乎的东西,但轮廓仍清晰可辨。
人们在船上通常是不穿盔甲的,除非在战争中或遇到了海盗袭击,或者二人决斗。似乎只能这样解释目前见到的情况。
但是为什么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也披着盔甲呢?也许他要同胜者决斗。沉船正好使他避免了这场麻烦。
无论这个谜的结论如何,有一点是清楚的:这三套动人的古代盔甲会作为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财产予以珍藏。至少这一点对三个旁观者是清楚的。而斯根克可能会另有打算。
确定这三个幽灵既不是活人也不是鬼魂时,斯根克爬上前丢用他那贪婪的手指摸着一个倒在地上的武士的钢头盔的金镶嵌物、颈项护圈和肩甲、有漂亮的浮雕的胸甲、肘部突出部位的铜制物、精美的浮雕臂铠、护腿的胫甲以及用弹性钢窄片制成的鞋袜。
布雷克用刀鞘的背撬开了房间里的一只箱子。里边都是精美的大理石或瓷制的小雕像。另一只箱子里有两只镶嵌着珠主的金孔雀。再一只箱子里没别的东西,就是箱底上有一点儿沉积物,剩下的都是细布,可能是绒绣,也可能是衣服。
有一只大床在房间的一边。在床脚,天啊,是一个银澡盆。
布雷克博士大吃一惊地看到澡盆里有个几乎裸体的伸展着四肢的人。可再一看,捣蛋鬼罗杰一下子跳出了澡盆,笑得差点儿连接嘴器也掉下来。
要把这个澡盆灌满水多费事儿啊!有自来水倒是容易得很。当时一定要把水一桶一桶吃力地提上三层楼来使用。不过这条船倒是找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她一下子沉到海底来,这个银澡盆也就永远是满的,不用麻烦任何人了。
布雷克领路来到大炮甲板上,发现了一个通到底层舱的升降口。这儿有一群大章鱼,但章鱼只要不被陷进罗网,感到走投无路,或是被用其它方式惹烦,它们除了瞪着“入侵者”,是不会进攻的。这儿还有很多从缺口进来的大鱼。
底层舱装满了设计优美、工艺精巧的家庭用品和珍宝,这些东酉有些是菲律宾出产,有些来自中国,还有的是印度货。大部分货物很明显是从西班牙进口来装备总督在马尼拉的官邸的。这位总督退位了,这些东西也都跟着他回西班牙。货物中还有青铜的及石制的灯笼、水晶吊灯、大理石雕像、很大的金花瓶、一只青铜日晷仪以及高效率的计时仪器:装饰华丽的钟,老式的、只有时针的笨拙的表,它们的表面都有一层瓷漆。那里还堆着整箱整箱的五花八门的东西:刀剑、戒指、带扣、链子、项链、未镶上的宝石、八斯勒格的古西班牙金币、金条、银条和金币、银币。
就在他们脚下,船体有一处扭开了,海底的沙子涌进来。这说明了“圣诞老人”号遇难的原因。由于其沉重的城堡式的塔楼极为笨重,船被风暴扭歪了,然后,船的底板裂开,船沉入大海。一个箱子破了,大量的金币掉到了洞里。
斯根克过去捡了一些,但布雷克示意应保持原状。
斯根克由于激动而大喘粗气。他的气用完了,不得不按动供应他最后5分钟气的贮存器控制杆。布雷克意识到大家的气都可能用得差不多了,就发出上升的信号。4个戴着面罩的人穿过一个敞开着的舱口,升到折断了的桅杆顶端。为调整水压的变化,他们在那呆了几分钟,接着升到水面,攀上“快乐女士”号甲板。
罗杰再也憋不住了,问布雷克:
“除那三个人以外,在那艘船上我们为什么找不到任何人呢?”
“我们不会找到任何人的。”布雷克说。
“但是客舱里的三个人呢。”
“那只是些成套的空盔甲。”
“但里边一定会有尸体,或至少应有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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