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扬心道,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蠢的神兽,竟然还把他的丑陋的画作做成投影放在石洞里播……
谢逢道:“不瞒师父您说,我和赵扬已经看过那幅画了,也见过猊毫了。他现在也和我们一起在这谷中。”
何峤点头叹道:“你们果然去过洞里。逢儿,你不问问我们为何会来这里吗?”
谢逢乖巧问道:“师父和师叔为何会来这里?”
没眼看了,赵扬扶额,命格桑你快过来看看,你书里的大魔头现在的画风是这样……
“我们本来打算去江南看看,结果路上却听人说,薛家的少主带人上了玉圣峰,意欲攻打我圣教,还说要夺回赵盟主的尸体,”何峤说到这里,觑了眼正端坐在谢逢身边的赵扬,笑着道:“结果上了峰以后却不见我教人影。我们便料想你们一定是发现了后山的入口,去了碧渊洞,这才赶了过来,果不其然,才下了谷便看到你们都已在谷中了。”
赵扬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问出口了:“您二位是怎么下来的?”
何峤笑道:“洞内颇多奇遇,现如今我和阿筠轻功皆是极佳,直接攀岩而下即可。”
赵扬:“……”
何峤又道:“不过,玉圣峰上明明设置了众多机关,为何此番薛家能长驱直入?”
谢逢面色凝重道:“赫连幕叛教了。”
“什么?!”此言一出,何峤和符筠皆是同声惊呼。
谢逢这才将赫连幕是如何拆了山中机关,放任白道攻山,又是如何伙同屠长老,给教众下毒,再煽动薛家,一起上山趁火打劫,欲灭圣教一事全盘托出。
符筠教尊听闻赫连幕此番作为是为了给他报仇,苦笑道:“赫连幕从小就执着于研制毒药,如今竟毒到自家人身上来了?若真是为了给我报仇,我给他去书一封,约他明日见上一面,看他能不能就此住手。”
说做就做,说写就写,符筠手一抬便招来一只灰隼,执起石桌上早已备好的小毫,大手一挥,一封简短的书信就写好了。
灰隼将信笺带好,翅膀一扑腾,就飞出洞口传信去了。
符筠望着灰隼远去的背影,长长叹出了一口气,便被何峤就势搂在怀里一阵安慰,看得赵扬辣眼睛。
却听符筠叹道:“当初,赫连幕是我和屠长老一起领回教中的。如今看来,却觉得当初这个决定,是错了。”
赵扬压不住心底的好奇,开口问道:“赫连幕也是被捡回来的?他也是孤儿?”
符筠点头。
哇,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被捡少年变成现如今的反社会人格大boss?
赵扬坐在小石凳上,浑不再觉得疼,满眼期待地听符筠教尊娓娓道来。
“那是很多年前了。当时,屠好被塞北双煞追杀了三天三夜,向我求救。我赶去将他救下,但他伤势颇重,不得不尽快找一处僻静之地为他疗伤,恰逢途径一处村庄,见村庄有一处荒屋,我们便过去了。”
“我将屠长老安置在屋内休息,便出去看看能不能同村民换点吃的。等我拿出银两换好了吃的往回走,却看见了村外的田野间蹲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
“夏日午后的烈日下,那个孩子不知道在地上刨些什么。我有些好奇,便走近了去看。”
“那男孩约莫六七岁的年纪,皮包骨头,灰头土脸的,头发还往外沁着染了灰的汗水,脸上数道黑色水痕,衣服和裤子也是破烂不堪,他光着脚,脚边摆了些草的根茎和叶子。听到我走近,他抬起头来看我,一张稚嫩的脸隐在乱鸡窝一般的头发下,只能看得清楚眼睛,像一只被人欺负的花猫,警惕地打量着我,仿佛我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他就立刻就会调头跑掉。”
“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但那个景象还是深深刻在我脑海中……”
“那孩子身上还有一股子腐臭味。我将刚换回来的馒头撕了一片,伸出手给他,他没有跑,飞速地从我手中抢过馒头便往嘴里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我蹲在他身旁,看他那模样实在可怜,便不由多问两句:‘你叫什么?你父母呢?怎么需要挖草茎充饥?’”
“那孩子说他姓赫连,叫做阿木,他的阿爹已经不在了,阿娘还在屋里睡觉,已经睡了十几天了。”
“睡了十几天?难道生病了?我心下疑惑,忍不住跟着那孩子回了家。”
“还没进门,一股浓烈的腐烂臭味便扑面而来,可那孩子却浑然不觉,径直进了门。我捂着口鼻跟他进去,可房里的腐臭味更强烈,熏得我几乎作呕。”
“我往内间一望,床上躺着一个人,嗡嗡的蚊虫绕在那人身上。闷热潮湿的夏季,在床上躺了十几天,早已是腐烂得面目全非,我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可那男孩却浑然不觉,还对内间喊道:‘阿娘,我回来了,我去给你煮饭。’说着,他便去了灶间,从满是干泥的衣服里倒出刚才捡的草叶草根,去院子里打了水回来,倒入锅里把草叶草根一起煮上了。”
“我内心不忍,便对他说:‘你阿娘已经死了。’可那孩子只说:‘阿娘是在睡觉,她说头晕,要睡一会,让我自己烧吃的。’”
“我沉默了,默默看着那孩子煮草根。过了一会,那孩子将飘着几根草的汤盛了一碗,又巴巴地看着我手里藏着馒头的布包。我便又撕了点馒头给他,他将馒头和汤端去了内间,还对我解释:‘阿娘太困了,要是待会还不醒,我就把这些拿回来自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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