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秦,通常上我们会将噩梦归类于睡眠障碍,当人在睡眠中被梦魇纠缠的时候,就会心慌,乃至惊醒后很长时间无法入睡。你确实并没有噩梦中的表现,但我更倾向于是你将梦里发生事情的执念转化成了让自己坐立不安的情绪。”
林秦冷笑:“我没有坐立不安,更没有什么执念,我的睡眠很好,我也没有病。恕我直言,医生,在你之前,我已经见过了无数的、全国知名的心理医生,他们分析了一堆东西,内容无非是我对幼年的事有心理阴影。”
“他们的话千篇一律,写的病历几乎可以复印后重复用。”林秦嗤笑,对于这半年受的罪嗤之以鼻,“但我没有,我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也没什么值得失去的。”
林秦站起身,轻声说:“看来你也跟他们差不多,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这样的病人不值得耽误你宝贵的时间。”
“林秦,你既然认定自己没问题,今天为什么又要来见我呢?”
林秦脚步停住,医生的声音很温和,但林秦分明从中听到被尖锐的□□抵住喉咙时发出的战栗,他说:“因为你期待能遇见解决办法,比如让梦里的事成为现实,比如能重新见到你想见的人。”
“林秦,我们来打个赌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工作太忙以及生病,拖到现在才发文。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甜滋滋的故事,希望你们能喜欢=v=
第2章熊和你
约定的疗程是两个小时,但林秦进去尚且不到一小时就出来了,其中还包括了林秦等医生看完资料的半小时。
林父在心里幽幽地叹气,他和林秦的母亲无数次对医生充满期待,又无数次打破期待,早已在周身覆满了一层铜墙铁壁。这一次虽然看起来也没什么用,但至少去医院的过程,是他们难得与儿子相处的时光。
哪怕儿子看起来并不是很乐意。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林秦看着电梯的数字层层下跳,忽然开口说:“南城,什么高中好一点?”
林父像是被火舌舔舐了一口,差点没站稳,又怕听错,小心翼翼地试探问:“你刚才,说什么?”
林秦认真地重复道:“我说,南城有没有好一点的高中,我想去上学。”
上学。
从他们见到林秦那一刻,就从邻居的口中得知,林秦从未上过学。
他这个年纪正该上高中,林父和林母又都是教育工作者,他们比任何人都知道教育对一个人的重要意义。学校不仅授予学生知识,学生之间的相处更是他们成长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然而当他们问起林秦的时候,林秦拒绝去学校。
他戴着熊头套缩在角落里,除了被他妈妈苦苦哀求要去医院看医生外,拒绝离开那个小卖铺半步。
从林秦口中听到上学两个字的时候,林父的心里简直炸开了烟花。整个南城所有的高中在他脑海里飞速掠过,最终定位在了有大学推荐名额的省重点一中和非常富有人文底蕴的南城中学。
林父谨慎地问:“是医生对你说了什么吗?”
林秦停顿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他下意识隐瞒了医生的建议。医生建议他去上学,理由是如果他想找到当年的那个人,不如去学校里找找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所有的医生都将目光放在他的“病情”上,只有这个看起来不是很在乎他的人建议他主动去寻找。
林父自然不知道林秦想了什么,他在心里认定这个医生那一系列的长头衔果然不是虚构的形容词,不枉他和林秦的母亲挤破头去抢预约名额。
到了一层,林父跑去交费以及预约下一次诊疗,林秦坐在大厅里打量着四周焦急行走的人们。他对于医院的认知很是陌生,毕竟很久之前,他所在的地方连医院都没有,所有人都只会去一家小且破败的药店找医生随便开药,等到眼见着病实在治不好了,才拜托熟人找一辆拉货的车送去城市里的大医院。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被人拉住,一个小孩攥着他的手指说:“熊熊,你的耳朵掉了!”
林秦伸手去摸,刚才走的急,熊耳朵上的线头松了,现在跟熊头只有一根线的联系,看起来挺可怕的,这孩子居然还敢跑过来提醒他。
林秦干脆拽下了耳朵,冲着孩子点头说:“谢谢。”
谁知道,那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被家长抱走的时候还指着林秦喊:“他把熊熊的耳朵拽掉了!他把熊熊的耳朵拽掉了!”
身旁传来笑声,林秦扭头看,是个年纪与他相仿的男生。他穿着校服,拉锁只到胸口,里面套着一件衬衫,露出的缩骨和脖子间隐约可见蜿蜒的刺青,看着有点像一道花藤。校服的胸口印着校徽和黑线勾勒的“辉中”二字。他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正闪着一位穿着堪称奇葩的大哥头顶拖布头,手拿着麦克风唱些什么。一端的耳机连到耳朵,垂下来的线贴在脸颊边。他长得非常好看,即便林秦并不知道高中生的颜值水平,但这个人绝对是他见过的,为数不多的人里最好看的那一个。
男生拿掉一只耳机,翘着腿倚在医院统一制式的座椅上,硬是坐出了皇位的感觉。他学着刚才孩子的话说:“熊熊,你的耳朵掉了。”
林秦:“嗯。”
男生伸手一把拽下了林秦仅剩的一只熊耳朵,递给林秦说:“另一只耳朵也掉啦!对称了,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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