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江楚茵的肩膀被人搭住,那人浑身带着一股手术室的消毒液气味,说:干什么呢?我来了你都没发现。
哦,在写论文。她抬头看了一眼,站起身来问:手术顺利吗?
顺利,想吃点什么?周繁牵住江楚茵的手向门外走。
随便吧。她答。
时过三天,凌羽果不其然地又来到了医院,那日虽然是好了,回去又做了春梦,还发了好大一回洪水,但那天过后,他无论怎么自我耕耘,甚至想着江楚茵的手法,他那根不争气的东西都没站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人一旦萎了,重振雄风是很不容易的事。
他颓丧得连号都忘了挂,迷迷瞪瞪地上了楼,这才发现今天是周六,不接诊,只好原路返回。
但他又不想原路返回,也不知道江楚茵此刻在不在医院,心里潜意识想看见她,但面上只说自己是想溜溜弯儿,便往住院部那处去了。
在医院里的凉亭处晒了会儿太阳,凌羽才觉得自己身上有点热乎气,松了松肩膀打算再走走。
凉亭对面是医院的餐厅,大约两层高,凌羽一抬眼,就看见江楚茵从餐厅里走了出来,没戴口罩,她如今褪去了高中时候的婴儿肥,掩藏着的锋芒展露无遗,从远处看整个人薄的像冰片似的,又冷又锐利。
凌羽无端打了个寒颤,他揉揉胳膊,上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加快了些脚步,想再近点看看她,可这时她身后突然出来一个男人,大约比江楚茵高半个头,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穿着白大褂,却总让人想起,旧社会那些留洋回来的先进青年,长袍马褂碰上西洋怀表,斯文儒雅揉着精神焕发。
那个男人毫不避讳身边人的眼光,牵着江楚茵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随后一起走进大楼。
凌羽也跟了上去,却见那个男人接了个电话,挂断之后蹭到江楚茵耳边低语几句,随后依依不舍地在她唇上轻啄几下。
江楚茵脸微微泛红,羞涩地推开他,左右看了一番,推搡着让他赶紧走。
啵的一声,凌羽觉得自己像是瓶被摇晃许久终于打开的香槟,血液喧嚷着要变成气泡,挤到他的头脸上,从他发紧的头颅上钻出去。
江楚茵有男朋友了,而且不是她大学交往的那一个,这个认知不断在他心里晃,他大脑一片空白,依从本能站到了江楚茵身旁。
电梯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凌羽摘下墨镜放到口袋里,侧头看了江楚茵一眼,她脸上的潮红褪去,神色如常。
电梯门开了,他把江楚茵让进去,随后守在按键旁问:几楼?
八楼,谢谢。
距离他看到江楚茵被别人亲了这件事,只过去了短短几分钟,但他脑袋里早已转过好几种念头。
是转身离去祝她幸福,还是打个招呼祝她幸福,又或者是其他什么?
但转眼一想,凭什么祝她幸福,光他知道的男朋友就已经有两个了,在他没参与过的时间里,说不准这个花孔雀还去勾搭别人了。
她倒是搂过好几个男人,自己却只搭过伴舞的手,这不公平,他怎么着也得正式地谈他三五个女朋友才能弥补江楚茵给他带来的伤害。
八楼到了,江楚茵站在门口要走。凌羽的心突突地跳,他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甚至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总有一股执念,他不能就这么看着她离开。揣在口袋里的手出了一层细汗,随后他脑子一热,拉住了江楚茵。
住院医生的寝室在十六楼,四人一间,舍友们都休班,没有人在,所以江楚茵放心地把凌羽带到了她宿舍的卫生间。
依然是同样的姿势,只不过这次他抵在了冰冷的瓷砖墙上,但是这冷意抵消不掉脏腑里的燥热,他的后背早湿透了,低头时可以嗅到潮闷的沐浴露香气,他想摆脱这困窘的状态,但手没有支撑点,他的腿有些软。
身下那不争气的东西又醒过来了,几乎是雀跃地搏动着,像他的心似的,又潮又重。
这比昨晚的梦可刺激多了。
林先生,它现在勃起了。江楚茵抬起眼注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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