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雅陡然自浅眠中惊醒,正对着的房门紧闭着,保持着睡着前的模样,她这才稳着心神站起身。
“来了。”
严绥缓缓吐了口气,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对着来开门的雅微微颔首,问道:“绪绪可醒了?”
“先前起来过一回,”雅说着,往侧边让开,“说是想去道场,好不容易才劝了回来,如今应是还在睡着。”
可江绪怎会此听话?严绥的的面容稍稍绷紧,简短嗯了声。
“雅师妹辛苦,先前听程渐羽说你想重铸两柄短剑,待回宗后,你去铸剑阁挂我的名便好。”
居然还有这等好事,雅面上显出点难得的欣喜笑意:“那便先谢过大师兄了。”
严绥没再答她,步履略显急促,转眼便行至江绪的房门口,又奇怪地顿了脚步。
门后没有丝毫的动静,或许是如同雅说的那般,江绪如今还在睡着。
可他隐约听到了丝风声。
他突兀问道:“你确定他睡熟了?”
雅愣了愣,突然有点不确定,犹豫着道:“我以为,师兄不会同意我进去。”
严绥闭了闭眼,径直抬手推门——
床幔后隐约有个影子,雅悄悄朝里头瞄了眼,短暂地松了口气。
却听得严绥笑了声,很轻,听得人心头一颤。
“也不知从哪学的。”
他长袖一挥,床幔被拂开,露出里头被团成一坨的枕被,一旁的窗户大咧咧开着,就连原先好好放在桌上的断山河也不见了踪迹。
雅默默在心底为自己即将到手又飞掉的短剑发出声叹息,在一旁静静端详了会严绥好似风轻云淡的神色,才轻声道:“其实,大师兄也不知道该如何见江师弟吧?”
严绥的视线轻飘飘在雅身上扫过:“你比你师兄敏锐得多。”
“我师兄只是不拘小节,”雅不偏不倚地同他对视着,“大师兄现下是如何打算的?”
严绥却叹了口气,面上显出点颇无奈的笑:“还能如何,先让他自己安静两日吧。”
与其说是让江绪静两日,不如说是严绥自己也需要些思考的时间,这事的确太过突然,将他原本的打算破坏得一干二净。
不应当如此快的,他想,可这哪还能忍呢?
更何况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江绪又是如此的……可口诱人,怎么能不好好抓住机会,缓解心中淤积到快要反噬的阴暗欲念。
况且,既然都已经做了,不若趁热打铁,找个机会弄明白江绪究竟是如何想的。
严绥思忖着,突然道:“后日论道会结束,你与程阎先将其他人带回宗门。”
雅不甚意外地应了,斟酌着道:“江师弟恐怕会很难找。”
“无碍,”严绥摇了摇头,“我自有办法。”
雅心中转过数个念头,最后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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