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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第1页)

华清宫,皇甫疆半夜断气,恐怕皇上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更不用说派楚王来吊孝,也不是楚王傅,楚王傅几天前跟张缙节回了洛京,那应该是楚王自己的行为。

十三岁的孩子就知道来吊孝了吗?这让申国舅心中非常惊讶。

申国舅走到灵棚前,大臣很多,都在排队等待,大家纷纷向他见礼,忽然,门口的几名大臣纷纷闪开,只见楚王皇甫恬走了出来,让申国舅更加吓了一跳,他竟然披麻戴孝。

在场的大臣、皇族没有一个人这样做,这不是不可以,而是因为这是一种极为隆重的礼节,是一种对死者和死者家属最大的尊重,如果是从前,很多皇族大臣都会在这样做,但在凉王系开始被铲除打压的背景下,一般人就很难做到了,能来拜祭一下已经是冒了很大风险,谁还敢披麻戴孝,那就等于告诉皇帝,他就是凉王系的人,没有一个人披麻戴孝,没想到年仅十三岁的楚王竟然做到了。

这让在场的大臣们暗暗惊讶,连王妃也红着眼睛跪谢楚王的重礼,申国舅忽然明白过来了,这是楚王在对凉王系的示好,在皇上已经表现出对凉王系下手的时刻,楚王竟然反其道行之,向凉王系示好,这让申国舅心中惊叹不已,他要和楚王好好谈谈。

楚王皇甫恬也看见了申国舅,连忙上前施礼,“舅父也来了。”

“嗯!你等我片刻。”

申国舅也不排队,直接进了灵棚祭奠,片刻又出来,给皇甫恬使了个眼色,皇甫恬倒也听话,乖乖地上了申国舅的马车,一进马车,他便将身上的孝服都扯脱掉了,申国舅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半晌,他淡淡道:“你这又是何苦?”

“舅父认为凉王系完了吗?”皇甫恬舒舒服服躺在椅背上问道。

申国舅倒有了几分兴趣,他反问皇甫恬,“你认为呢?”

皇甫恬摇摇头,“我认为凉王系的力量会更加强大,强大到足以参与夺嫡的程度。”

申国舅脸上大变,‘夺嫡’这两个字是权力场中的大忌,他一把摁住皇甫恬肩膀,不准他再说下去,他向外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他便立刻吩咐一声,“回府!”

马车启动了,辚辚车轮声掩盖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这是谁告诉你的?夺嫡之事。”

“是我师傅说的,他说皇祖曾有圣旨,凉王可继帝位,排在楚王之后,齐王之前,皇甫无晋是皇族嫡系,如果他为凉王,那他也有资格继承皇位。”

这个秘密申国舅也知道,他甚至还知道这道圣旨就刻在太庙的一块铁碑上,可那又能怎么样?难道皇上会立别人的儿子当皇帝吗?

申国舅很不以为然,这一点他是认准的,不管无晋怎么受宠,怎么登高位,但他就是和皇位无缘,并不是随便一个皇族都能参加争嫡的,这里面有个前提,必须是皇帝的儿子。

“殿下,你不要再想这件事,也不要标新立异,现在是很敏感的时刻,太子可能会被废、战争也可能会爆发……”

申国舅的眼睛变得格外冷厉,盯住楚王,“要学会冷静,学会忍,要学会像我一样,静观时局的变化,以不变应万变,你明白了吗?”

皇甫恬本来还想给舅父讲一讲皇甫无晋的实力,炫耀自己的见识,可见舅父似乎什么都明白,他也就沉默了。

第二百一十章 敲钟

兰陵郡王皇甫疆去世的消息无晋在四天后才知道,是梅花卫的鸽信系统通告了他,皇甫疆的去世让无晋难过了好几天,虽然皇甫疆不是他的亲祖父,但祖父却视他为孙,但局势的日趋紧张,却让他不得不放下祖父去世之事。

事情总是一连串地到来,就在他接到皇甫疆去世的消息的同一时刻,他也接到维扬县大哥派人送来的消息,他的另一个祖父,维扬县的皇甫百龄也病危了,很可能挺不过去,如果有可能,他能来探望一下祖父。

虽然无晋不可能赶去京城参加皇甫疆的葬礼,但另一个祖父他得赶去看最后一面,偏偏这时,苏菡忽然出现了流产先兆,无晋心中担忧之极,只得留在家中陪伴妻子保胎。

足足忙碌了五天,苏菡的胎情才终于稳定下来,而这时,惟明又写封信来,祖父渡过一劫,家里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

这让无晋长长松了口气,此时家里乱成一团,自从家里出现两个孕妇后,他在家中的生活就不像从来那样有条不紊,杂事情好像突然变多了,苏菡身子较弱,怀上孩子她吃了很大的苦,她需要全身心地保胎,家中的很多事务她都顾不上了,几乎所有的担子都落在凤舞的身上,但凤舞还要抽出很大的精力去过问生意。

这就仿佛是老天爷的刻意安排,知道他家中会乱成一团,老天爷便将虞海澜这个精通医理的女子送到他们家中,按照娶妾的规矩,在虞海澜进门一个月后,苏菡接受了虞海澜奉上的茶,从此,虞海澜正式成为无晋的妻妾,同时,她也担负起了照顾两个孕妇的责任。

天刚没有亮,黑蒙蒙的夜色依然笼罩着江宁城,无晋府中的灯已经亮了起来,齐凤舞正在给无晋最后收拾行装,无晋准备前往京口县视察造船情况,从江宁府到京口县大约一百余里,坐船去最为方便,一天便可以抵达。

除了苏菡需要卧床养胎外,其他人都已经起来了,无晋去京口县虽然只呆三天就回来,但加上路上的时间,前后就要五天,使她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点不安,她们都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了时局的紧张。

此时城门已经开了,但无晋还是没有动身的迹象,实际上,他还没有最后决定去还是不去,他在等一个消息,陈直的消息。

陈直一个半月前从雍京出发,至今还没有抵达江宁府,如果是在十二月,那时是可能的,茫茫大雪覆盖天地之间,河流结冰、道路断绝,那时走一步路都艰难,是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可现在已经是二月底,春分已过,道路早已没有任何阻碍,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陈直都早到了,可是他现在依然音信皆无。

无晋心中充满了深深的困惑,他知道如果是传递军情,或者传递紧急圣旨,会动用所有驿站最好的马匹,接力奔跑,最快只要七天时间,雍京的快报就能传至江宁府。

可陈直居然走了一个多月还没有到,这就让人难以理解了,难道他是故意在等什么吗?

其实无晋心中也明白,陈直应该是在等自己出海攻打凤凰会,按照皇甫玄德去年定下的日子,他应该是在二月二十三日出征凤凰会,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天,他依然以准备不足拖延时间,包括这次去京口县视察造船进度,大船数量不足,也是他的借口之一。

就在这时,府门外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无晋蓦地站了起来,大步向门口走去,一名梅花军士奔了进来,“殿下,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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