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馨哑然失声。
沈西霖极度烦躁,面无表情,凶狠的瞪着她。
他从没有对她发过火,可现在的他憎恶傅斯匀,同样也憎恶口是心非抓狂的苏馨,质问:“他死难道不是得偿所愿的事情?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像你口口声声说的对傅斯匀没有感情吗?嗯?”
苏馨像被冰水狠狠泼在身上一样,清醒,但又陷入混沌。
“我受够了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沈西霖嗤笑,他忍得够久,每一句都势要将她的伤口剖开,痛恨:“他害得你家破人亡,把你当成玩物一样玩弄在股掌之间,你不爱他却在知道他的死讯失了魂,你嘴上说的和做的完全不一致,你有什么资格来讨伐我利用你?”
向前倾身,他狠狠抓着她的肩膀,肉眼可见她衣衫挡住的其他肌肤浮起疙瘩,他恨得不行:“你没看到我吗?!为什么傅斯匀碰你你毫无排斥,我一碰你你就这个样子!就对我这么无动于衷?你说为什么!”
问她为什么?
苏馨一句话也说不出。
因为沈西霖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棍棒一样打在她的身上,再打掉她伪装面具的工具。
面具之下剧烈而深沉的情感,赤裸裸被揪出来,再摊开在眼前,严刑拷打一般的撕扯她的心脏,她无力辩驳。
“说不出来是吧?”沈西霖冷笑,气得龇牙咧嘴。
然而这样怒不可遏的吼完之后,看到她眼中的哀伤,他身体里的暴躁分子又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
他不想逼她,也没想伤害她,他试图循序渐进的和她产生感情,是她对傅斯匀那混沌不清的执念,使得他在她面前乱了阵脚。
可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长久以来被亲生父亲拿着傅斯匀为假想敌逼迫得他只要涉及傅斯匀就会炸。
以防自己会发狂伤害她,他扯了扯衣领口,尽量压着情绪,温柔的说:“馨馨,是我不好,我不该大声吼你。傅斯匀已经死了,他化成灰的尸体我也看到过,别再想着他,好吗?”
好吗?
她望着沈西霖,反复细嚼慢咽的思考他说的话,最后犹如遣散了所以气力,无力的开口:“你说得对,我没资格质问你,对不起。”
并不是要她道歉,沈西霖恼意再升,使了很大心力不让自己再度发飙,松开放在她肩膀的手转身不看她:“你先冷静冷静,我待会再来找你。”
说罢,他给她留下独处空间。
整个大厅,苏馨一个人孤零零站着。
站了很久,她苦笑的往外走去。
外面是出去农场的路,她像缥缈随风的蒲公英,不知道该去哪里,茫然一步步向前。
走了不知多久,直到脚疼引起她的注意力,她低头,看到自己的后脚跟被平底鞋磨破了皮。
想继续走,但她抬不动腿,她真的走了很久,走不动了。
一辆出租车在前面过来,她望着车,那出租车司机眼力好停在她的身边,询问她是否要坐车。
“小姐,要去哪里?”
苏馨打开车门,唇角动了动:“去……”
她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后面停车时,落脚的是个熟悉的地方。
——小别墅,过去三年她住的房子。
她曾经以一千万的价格卖了出去,现在房子新主人应该还没有搬进来。
从外面看去,没有一点人烟的痕迹。
但门没有锁,熟悉的环境,她抬起手推门而入。
里面的陈设家具还是她卖掉之前的样子,除了积了不少灰尘,一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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