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乔北溟并不是简简单单地将武功秘籍刻在石墙之上,而是用尽所有内力,将他晚年所悟的剑意也融入其中,若是看到这些石刻的人没有坚强的意志,根本就不可能抵抗这些心神攻击。而这个洞中没有水,没有食物,如果来人没有足够的悟性,不能在死之前参悟天魔解体大法,那也是死路一条。
乔北溟在死之前仍然孤傲地决定,若来者不是一个惊采绝艳之人,他宁愿将毕生所学永藏地下。
看完师祖乔北溟所留的遗言,厉胜男虽然脸色发白,但眼中却全是夺目的光。
毫不犹豫,厉胜男拉着夏君诺就走进了那个黑漆漆的通道,他们一走进去,就发现这个通道并不很黑,有无数拳头大小泛着柔和白光的珠子镶嵌在石壁上方,石壁上,用剑刻上去的人影清晰可见。
厉胜男在看到墙壁上石刻的瞬间,就再也无法移开眼,刀光剑影,杀意凌人,厉胜男眼前的一切已经被漫天的剑芒所覆盖……
眼见厉胜男吐血倒下,夏君诺眼明手快地接住她的身体,看着厉胜男嘴角边触目惊心的血丝,夏君诺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他伸手擦去了厉胜男嘴角边溢出的血迹,温和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厉姑娘,你需要休息。”
靠在夏君诺怀中,厉胜男深吸以口气,强压下翻滚的气血,挣扎着又站了起来,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但其中的坚定却毋庸置疑,“我不要紧,我们没有时间了。”看着石壁,厉胜男的眼中满是不屈服的寒光。
……
长剑出鞘,寒光若流星般划破天际,就在那一道绚丽的流光之后,整个通道震动起来,震动越来越大,从上方有无数的石头砸落,眼看着似乎整个洞穴都快要坍塌了,轰地一声巨响,面前的石壁整面倒下,眼前一片亮光。
厉胜男想也没想,下意识地拉着夏君诺就施展轻功飞了出去,他们刚刚飞出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瞬间飞沙走石,厉胜男回头的时候,只能看见一片碎石,满目狼藉。
感觉到阳光洒在身上的温度,厉胜男心中一松,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下。
接住厉胜男的身体,夏君诺平静地环视四周,眼中仍然带着浅浅的温柔,兴不起半点波澜。
其实,厉胜男只是一时脱力而昏迷,没过一会儿,她就已经恢复了意识。缓缓睁开眼,厉胜男的视线由模糊变为清晰,当她看到夏君诺近在咫尺的俊秀脸庞,厉胜男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被夏君诺抱着,这样的认知让她的身体霍然僵住了。
“我已经好了。”愣神只是一瞬卷,片刻之后,厉胜男回过神来,她立刻挣扎着想让夏君诺放开她。
“别动。”夏君诺低头看向怀中人,眼中有什么飞快地一闪而过,夏君诺凑在厉胜男的耳边,轻声说:“似乎有人。”
夏君诺的靠近让厉胜男又是一僵,但夏君诺的话立刻让她专注起来,一动不动地靠在夏君诺怀中,厉胜男留心听,隐隐约约间,似乎能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有一男一女的声音远远传来。
“你知道我的名字,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①男人的声音低沉
“我叫谷之华,幽谷的谷,之乎者也的之,春华秋实的华。”②温婉柔美的是女子的声音。
相遇
树林中,阳光洒下,在草地上留下斑驳的光点,轻轻的风,让树叶微摇,发出细微的声响。
低沉的男声和温婉的女声清晰地传来,接着是另外一个略微高昂的男声,从男子跳脱的尾音中似乎还能够听出说话人的稚气,之后响起的是女子温柔娇俏的言语,以及男子爽朗的大笑声,女子对男子名字的解读以及俏皮地打趣,男子听到这些话之后的开怀大笑,这一切都顺着风传来,被厉胜男和夏君诺听得一清二楚。
隐约听到金世遗和谷之华的名字,厉胜男不由得双眼一凛,睃中隐隐带上防备的神色。
此时,谈笑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说话的几人竟是直向着厉胜男和夏君诺所在的方向走来,不一会儿,他们就已经能听见这几人的脚步声。
夏君诺才刚看见一片褐色的衣角在树林的角落中一晃而过,就听见一声男子的暴喝,“谁?”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一名男子从树丛中闪出,男子身着一身褐色长衫,浓眉大眼,双眼灵动,滴溜溜地转个不停,眉目间带有一抹藏不住的稚气,看到有两个人挡住去路,来人先是一愣,他看有没看就睁大了眼睛,大声地喝问:“你们是谁?”
说完之后,来人才看清楚夏君诺和厉胜男的样子,一身白衣的夏君诺气质儒雅, 被夏君诺搂着的厉胜男仍然面色苍白,却丝毫不损她的冷艳,瞧清楚两人的面容,来人由不得有些踌躇,他是不是弄错了?
无礼的喝问让厉胜男双眼微眯,眼中有一丝寒光闪过,若不是现在夏君诺在场,厉胜男当场就会给这个人一个教训。
而此时,又有一男一女从树丛中走出来,阳光透出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走出来的两人,女子面容姣好,温婉俏丽,男子俊朗不凡,眉宇间带着不羁的邪气,两人相谈甚欢,踏着金红色的阳光走来,俨然一对金童玉女。
“江南,出了什么事?”看到江南睁大眼睛与两人对视,金世遗有些疑惑。
“大哥。”那个被叫做江南的褐衣男子看了看厉胜男和夏君诺,见自己英明神武、武功盖世的大哥就在旁边,他立刻就将刚才兴起的一点踌躇压下,他凑到金世遗身边,压低声音,理直气壮地说:“大哥,他们好端端地躲在这里,要不是我江南机警先去探探路,只怕就要着道了,说不定他们就是刚才那几个魔头的手下,明的不行,就来阴招。”
金世遗和谷之华听得先是一惊,都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夏君诺两人,因为刚才他们两确实都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人存在,但是再看一眼夏君诺和夏君诺,却又觉得不像什么刺客,那个温文尔雅的白衣男子看起来没有半点武功,而被他搂在怀中的女子也是面色苍白,由面色看似乎生了重病,可是这么荒凉的地方,出现这样两个格格不入的人,而且是在他们击退了几个邪魔之后,金世遗和谷之华多少都有点疑虑。
不知真假,对金世遗对视一眼,谷之华决定先礼后兵,她带着三分疑惑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微笑着问:“在下邙山派弟子谷之华,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半搂着厉胜男,夏君诺微微挪一下身体,挡住谷之华探究的视线,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只是向着谷之华微微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他搂着厉胜男就向另一个方向离开。
见夏君诺什么都不说直接转身离开,谷之华的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即使是蔑视礼法的金世遗,当知道她的身份时,也是以礼相待。谷之华怏怏地收回手,面上虽然仍是温婉甜美的笑容,心中却多少有一点不自在。
见到夏君诺这么不给面子,江南首先就看不过眼了,他忍不住大声地指责,“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礼?谷姑娘好意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长得好又如何,也不过是一个无礼的糊涂人,白白长了一副好皮囊,还不如他江南,江南恨恨地想,完全忘了一开始是他失礼在前。
听到江南的话,夏君诺没有什么反应,仍然是迈步向前,优雅从容。
看到这般情景,连金世遗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他虽然从小在毒龙岛长大,自视蔑视礼法,我行我素,随心所欲,也从来不去计较这些虚礼,但是谷姑娘身为邙山派掌门吕四娘的高徒,又是这般温婉知礼,落落大方,这个人怎么能这般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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