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作回到警局,发现织田正坐在会议室的桌前查着什么。桌上堆着厚重的书籍,其中还夹杂着外文书。
“你倒挺悠闲。”织田一看到勇作,马上不悦地讽刺他。
勇作假装没听见,问道:“这些书是怎么回事?”
“我从瓜生直明的书房里拿来的。须贝正清在被杀的前一天,曾说想看看瓜生的藏书并进过书库,所以我正在调查他到底想看什么。这真是个既无聊又令人肩膀酸痛的工作。”织田故意活动起肩膀,仿佛在说:还不是因为你偷懒,我才这么辛苦。
“其他人去打听线索了?西方先生好像也出去了。”
“他去了真仙寺。好像找到十字弓了。”
“哦?终于……”
命案现场并没找到凶器,大家都认为案犯已将其处理掉。
“我要休息一下,这里就交给你了。”织田站起身来,不等勇作反应就离开了会议室。他的意思似乎是:也让你尝尝那种无聊的书的滋味。
勇作只好拉开椅子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是《警告科学文明》。勇作觉得这书名很现代,却是四十多年前的著作,他再次意识到人总是绕着相同的问题打转。
勇作停止翻书,想起美佐子。几十分钟前见到的仍是那个他十分熟悉的美佐子。两人的态度一开始很生硬,却在谈话过程中渐渐恢复到往昔。在她面前,勇作觉得像是回到了当年,心头很温暖。
勇作对晃彦的不在场证明存疑时,马上想到要去见美佐子。他的确认为当面询问她,可能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也不能否认自己为那复杂的心情所影响——勇作想看看,嫁为人妇的她知道自己怀疑她丈夫是凶手时,会有何反应。
她一定会袒护丈夫。她应该是爱晃彦才会和他结婚的,不可能不袒护他。勇作想亲眼确认这点,这种行为简直就像故意按压发疼的臼齿。
然而,美佐子的反应却出人意料。
“我怎么可能袒护我先生……”
“我的人生始终被一条看不见的命运之绳操控……”
她就像一条被人绞到极限然后松开的橡皮筋,开始娓娓道出她为何和瓜生晃彦结婚、为何还留在瓜生家,以及勇作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事情演变过程。
她用“命运之绳”这种说法,表示她从父亲住进红砖医院起,就开始感觉到那股力量的存在。
就算真是如此,为何只有她受到那股力量的影响?她究竟哪里与众不同?尽管她的说法令人难以置信,勇作却无法假装没看见她那对认真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织田回来了。他看着勇作面前的书籍,不满地说:“搞什么啊你,几乎都没动。”
“这工作很累人。再说,也不是我们这种门外汉能胜任的,找社长秘书尾藤来如何?”
“那个尾藤只要遇上不懂的事,就马上举手投降。”织田愤愤地说完,粗鲁地坐在椅子上。
不久,西方回来了。他似乎跑了不少地方,一脸疲惫。
“怎样?”织田边请西方喝茶边问。
西方大口喝下那杯淡而无味、不冷不热的茶,说:
“真仙寺南方约三百米处有一片竹林,对吧?十字弓就被丢弃在那里,据说是装在黑色塑料袋里。发现者是附近的一个小学生。他母亲发现他在削竹子做箭,打算用那把弓来发射,于是从他手中一把抢过来。要是他拿来乱射、让人受伤,就糟糕了,到时候连我们都会有麻烦。那把十字弓还潜藏着这样的危险性,当时就该动员更多人力投入搜查行列。”
“那的确是从瓜生直明书房里偷来的十字弓?”勇作问。
“绝对没错,刚才已经确认过了。”
“只找到了十字弓?箭应该有两支,凶手只用了一支,应该还有一支。”织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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