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使用胡搞蛮缠法。”
“胡搞蛮缠法?嗯,听起来挺不错的。”阙印赶紧低头记下来,写了一半又忽然抬起头来,问:“你有耐性吗?你的耐性一向不好。”
不愧是知交,清楚他的性格。按照道理,对付唱反调的“受教人”他一向不手软,也会立刻使出绝招反制“受教人”,截至目前为止没有不成功的。然而这次面对不受教的宣似纯,他的手法却迥异于以往,给了她时间适应。
“看她耍笨乐趣无穷,这也让我的耐性变好了。”这是他愿意延宕的理由,只是说完之后,藤子楼的胸臆里突然泛起某种涟漪。他是第一次用这个理由与客户耗时间,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也愿意这么做?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那你会不会为了看她耍笨而失信于客户?我们的合约可是有期限的,一年内若训练不了她,你就得要退款还钱,这样玩下去会不会出事呢?”他提出疑问。
“我会让自己出事吗?”藤子楼敛下眼,掩去心中的情绪。可不能再把心事给透露出来了。
“当然不会。很好,这么一来我就可以安心地站在一旁观察事情的走向了。”
“你是可以慢慢欣赏,看我如何收服她。”
第三章
“十点了,宣特助怎么还没有进公司?”会议室的椭圆桌前,“爱恋服饰设计公司”的各部门主管以及高级干部照例准备开会,只是一直等不到会议主席宣似纯前来坐镇。怎么回事呀?每个星期五的早上九点钟,公司都会进行一次例行会议,这个规矩行之有年,并且董事长宣潮还曾经下过令,除非有极严重或极特殊的理由,否则一律不准请假。
“藤助理,你的老板没进公司,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吗?”主管问道。
藤子楼看了看腕表,十点多了,原本该九点开始的会议已经延误了一个多小时,宣似纯还是不见踪影。“她家里电话没人接,应该出门了。”她的手机同样不通,一人独居在外的她该不会笨到连基本生活都不懂得怎么过吧?
“应该出门?”陆城对于藤子楼的回话显然很不满意,不悦地质问道:“藤特助,你的工作不就是替宣小姐安排行程,为她打点好一切,怎么你竟然无法掌握宣小姐的动向?”陆城毕竟是“爱恋服饰设计公司”的重量级要员,也在公司服务五年多,自然有权质问这个新进的助理。
“我是助理,而非奴隶,无法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她。”藤子楼却是气定神闲地回答陆城的问题。
这答案让陆城更加不满。“你怎么可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别吵起来啊……”女主管劝解道,她很担心藤子楼应付不了咄咄逼人的陆城,万一藤子楼因为羞愧而离职,那么她们日后岂不是没有眼福了?
“陆经理倒是很关心宣小姐喔!”藤子楼对女主管爱慕的眼神视而不见,只睇住陆城。
“当然!我是员工,理应关心老板。”
“好尽忠职守啊,我会向宣小姐报告陆经理是这么的拥护她,我想她知道以后一定会痛哭流涕的。”
“你这句是在褒奖我还是在讽刺我?”
“当然是褒奖,你怎么会想成我是在讽刺你呢?”藤子楼回道,挑眉看着他。
陆城冷声道:“你一进公司便指称公司有『藏镜人』,我倒想问问藤助理你,经过这么多天了,你可有把『藏镜人』揪出来?”
“『藏镜人』在该现身的时候自然就会现身。”藤子楼笼统回道。
陆城哼了声。“你分明是在敷衍我们!”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陆城气结。算了,再跟他扯下去也不会有答案,眼前的问题先处理要紧。“对了,你要不要再打电话找找宣小姐?她一直没出现,不知道会不会出了事?”
藤子楼思忖了一下。或许该去她的住处一探究竟,谁知道她会不会瓦斯中毒?又或者压力太大,想不开烧炭了?思及此,藤子楼突然想笑,为自己的天马行空感到有趣。那丫头是少了根筋,没啥斗志,不过也没有糟糕到连日子都不会过,倒是……有个阴影忽然掠过他心头,他会不会忽略了一件事──那位“藏镜人”会不会对她下手?
他竟忽略了“藏镜人”有可能的报复。在他点出“爱恋服饰”有内奸之后,极可能会使得“藏镜人”恼羞成怒地对她下手……
藤子楼倏地站起。“我去宣特助家里走一趟。”
喀喀喀喀……
疾跑声从外头传进会议室,紧接着,门板一开,宣似纯现身。
“呼呼呼……”她气喘吁吁,跑到满面通红。“对不起、对不起!呼呼呼……我迟到了……”
“宣特助没事吧?”陆城一见着她,马上关心地询问道。
“不好意思,我把闹钟按掉,结果睡过头了。”她不好意思地伸了伸丁香小舌,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原来是闹钟没响……”这答案吓了大家一跳。
陆城唇角也僵硬掉。“特助是睡过头了?”
“是啊,我最近好累,累死了,累到连闹钟都吵不醒我,真不好意思啊!”她盥洗时照了照镜子,差点被自己的猫熊眼给吓昏过去。
“宣特助的体力真是不太好呢!”技术部的常经理说道,话虽婉转俏皮,可也带着明显的讽刺。
“大家刚刚还很担心宣特助会不会出事了呢!”另一位主管说着。
“我怎么会出事呢?”宣似纯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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