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及音心中一梗,出言为自己辩驳,裴望初静静听着,忽而捧过她的脸,柔声道:“需要我教教殿下什么是自愿,是不是?”
他的吻落在唇间,先是轻柔怜惜的碾转,渐渐有些不可控,谢及音想起沉溺湖中的感觉,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两人倒在床上,衣衫凌乱相叠。
她大概永远学不会拒绝他,谢及音望着红帐床顶怅然地想,这可如何是好。
“你是大魏最尊贵的公主,驸马在你面前,先是臣,后是夫,”裴望初抚着她的鬓角,低声说道,“没有什么天经地义的夫妻,只要他强迫了你,他就该死。”
“他该死,那你呢?”谢及音仰面看他,“你杀了他,然后给他陪葬吗,难道你就不怕死?”
裴望初道:“我尚不怕殿下以此为借口将我赶出公主府,如何会被生死所困。我非趋利避害之人,殿下应该早就清楚。”
闻言,谢及音闭上眼,缓缓叹了口气。
他真是疯了。灯罩里的飞蛾自保尚且不及,他却偏偏往焰心里撞。再将他留在身边,公主府迟早会变成他的坟茔。
裴望初将她揽在怀里,掌心贴在她微凉的额头上,慢慢同她商议道:“别再动心思将我往外赶了好不好,分明你心里也不痛快,人生百年苦,何如瞬须甘……纵我死在殿下怀里,也是值得的。”
“那我呢,陪你快活一瞬,然后随你赴死吗?”谢及音问。
裴望初摇头,“你该长命百岁,福寿绵延。”
谢及音恨得挥起手来要打他,然而这一巴掌没有落在脸上,也没有落在身上,最终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定定看着裴望初,一双眼睛明若秋水,在红帐里显出朦胧的琥珀色,仿佛能望进人心底里去。
她端详了裴望初半天,然后轻轻摇头,说:“如此不好。”
裴望初仍欲劝解她,谢及音却拽着他的衣襟往下,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巽之,我想要你。”
裴望初抚在她后颈的手微微一顿,“你还病着,等过几天——”
谢及音态度坚定,“就现在。”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裴望初眉心微拧,见谢及音坐起来,缓缓拆开了腰间的系带。他握住谢及音的手,问她:“殿下是不是打算做完就赶我走?”
谢及音不答反笑:“人生百年苦,且惜今朝欢……这不是你自己的意思吗?”
她扯完自己的衣服又去扯裴望初的衣服,软玉热得烫人,仿佛要在怀里融化。
裴望初何尝能拒绝得了她,只是意兴正浓时盼她能心软,俯在她耳畔低声叹息:“我如今已无来处,殿下就不能许我个归处么?”
谢及音闻言只觉喉中一哽,攀他愈紧,仰面情切地亲吻他。
这个吻里,只尝出了决绝,却未有丝毫心软。
一时灯昏香烬,满室寂然,谢及音靠在裴望初怀里歇了一会儿,撑床起身穿衣。
裴望初支在枕上看着她,声线微喑,“你还病着,这是要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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