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让。”
钱柳心知难是其敌,可是现下认输,便永无胜望,那黑衣叔叔更会瞧他不起。
打,虽然会败,但不打,就必败无疑!
心念及此,当下再使白家剑法攻向王建,此番攻势虽不及第一剑快,但出招缜密,势道更是凌厉,招招绝不留情,然而王建身手异常敏捷,抵挡自如。
黑衣汉子瞧见钱柳如此使招,心道∶
“六六节节抢攻,不留余地,这般辛辣,确是后辈中少见!”
又见王建一直只守不攻,知他是在退让,又想∶
“建儿品性厚道,却嫌略欠学剑者的进取心,实是美中不足!”
正难分难解之际,钱柳见王建只守不攻,似在小觑自己,更激发他戾气思思胸,剑势益趋狠烈!两人对拆十余招后,王建心中暗思∶
“如此纠缠下去不是办法!若给钱柳偶然寻着破绽便会一败涂地,到时怕会有负师父之教养深恩,我不能败!”王建既这样想,顿将手中剑脱手掷出,再撞反弹向钱柳,正是其师所授的其中一式剑法━━“莫名其妙”此招刁钻巧绝,能以难以意料的方位回袭敌人,钱柳不虞有此一着,右腕随即中剑,手中竹棒更被击脱!
“啪啪”两声,竹棒当场堕到地上,就像钱柳的心,也快要堕到地上粉碎!胜负已分?
钱柳呆呆的站于原地,他败了?还是以他的剑法,根本无法可以赢得王建?倘若败给王建,他一切报仇的希望必将灰飞烟灭!
他不甘心!
霎时之间,他多年来的种种辛酸,与及白居易的血海深仇,又再次填塞他小小的心坎,要他不能不发!
他绝不能就此罢休,他要怨恨苍天,怨恨命运!怨恨天地间的万事万物!
恨恨恨恨恨……恨!
就在此仇恨填膺的一刻,钱柳脸上蓦地一阵清明,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对了!是剑意,悲痛莫名的剑意!他终于明白了!
他闪电般地再拾起跌在地上的竹棒,跃上半空,他要再战,他要不择手段,甚至用上对手的剑法!
仇深似海!钱柳背负着排山倒海的悲痛,疯狂地使出这一式━━悲痛莫名!顷刻,四周树木竟似为之式所感动,沙沙作响,宛如怀着冤情的夜鬼在啼哭!
悲与痛在钱柳的心中不断充思思交织,他手上所使的剑影顿然化为纵横交错的剑网,铺天向王建盖下去……
王建见钱柳从半空扑下时所使的赫然是悲痛莫名,不禁错愕当场!
就连一向冷静的黑衣汉子亦有少许变色,心想∶
“悲痛莫名?他竟能在暗里偷学,悟性奇高!”
王建虽然惊愕,但不愧是练剑奇才,对手既用悲痛莫名,他自然便稳立地上使出悲痛莫名来抵挡,闪电间,地面又升起另一剑网,迎向钱柳的剑网!
漫天剑网相碰,登时不绝发出“啪□啪□”的刺耳响声!
王建早已习练此式多时,本应较钱柳更为熟练,可惜,他自幼蒙师父悉心提携,可说天生便是宠儿,他心中并无悲痛!
一碰之下,他的剑网立即溃不成军,手中剑亦给钱柳的剑网所制,钱柳顺手一挑,木剑即时脱手,疾射向正在观战的黑衣汉子,王建大吃一惊,高呼道∶
“师父,小心!”
那黑衣汉子一直都在看着二人同时使出悲痛莫名,似是未觉木剑已扑面而至,心中还在细想∶
“如果非因白家剑法与我的剑法在造诣上实有一段距离,那么,以六六的资质,绝不较建儿逊色,可惜,他的剑势中却含无比戾气,这股戾气将会令他……”想到这里,那柄木剑已如疾般刺至其眼前两寸之位,他虽然一直未在意,此刻其目光却闪电般落在木剑之上蓦地,整柄木剑竟给扭曲,坠到地上!
他这一着以目曲剑,修为之高,当世沙陀!王建怎料到自己师父的武艺已至如斯高深境界,钱柳更是惊绝,世间真有如此高人?倘若得其倾囊传授,报仇指日可待!
当下钱柳不再迟疑,他从不愿屈膝不前,但为白居易,却即时跪于黑衣汉子跟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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