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还真的有啊。”
藤原久小心翼翼的扒开叶子,就看到像宝石一样的红色果实。就在他伸出手想要摘取的时候,天空中却响起了沉重的破空声。
藤原久抬起头,就看到一只长着黑色翅膀的妖怪从头顶直直掉了下来,砸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求,求求你!”鲜血顺着羽毛不断滑落,黑发黑羽的妖怪艰难的支起上半身,看向藤原久的目光满是哀求之色:“救……”
藤原久松开树枝站了起来,但那只妖怪已经露出了绝望的神情,天空中又是一片阴影压下来,一个硕大狰狞的头颅瞪圆了铜铃一样的眼睛呼啸而至,张开巨口向受伤的妖怪咬了过去。
泛着血气和腥臭的巨口在视野中快速放大,黑羽妖怪瞳孔颤动,下意识的想要挥动翅膀,然而却只唤起了一阵撕裂的刺痛。
就在他阖上眼帘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裹挟着巨大力道的飞头蛮狠狠撞击在了一片薄薄的符文壁障上,发出落雷般的巨大声响。
黑发黑羽的妖怪被震得瞪大了眼睛,流着粘稠涎液的粗粝牙齿就停在他的面前却分毫不能前进。
藤原久并指成刀,然而那只飞头蛮在发现完全无法撞破符文后竟然没有任何犹豫的以比追逐黑羽妖怪还要快上一倍的速度闪电般的消失在了森林里。
“你怎么样?”
藤原久向他走过去,那只黑羽妖怪却惊魂未定的向后缩了缩,在地上拖出一道短短的血痕。
他的动作扯动了背后宽大的黑色羽翼,又是一股鲜血从伤口中挤了出来,黑发妖怪咬住了嘴唇,脸色却变得更加苍白了。
藤原久的目光落在那对被撕裂的羽翼上,简短的说了一句:“别动。”,那只黑发妖怪就僵住了身体,用紧张的目光看着藤原久,却完全不敢移动了。
受伤的妖怪有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清秀面容,覆满羽毛的翅膀上全是深可见骨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浸透了他身上的褐色和服,黑发粘在脸上,惊慌,猜疑,畏惧和隐隐的感激也都映在那双清澈的黑色眼瞳中。
藤原久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轻轻翻开他的羽毛检查了一下伤势,才低头看向紧紧攥着衣服,指尖都捏得苍白的妖怪,问道:“那只飞头蛮为什么要追你?你故意跑过来的,有名字吗?”
“……是,我叫晦。”
因为会扯到伤口,妖怪的动作有些迟缓,却还是认真向藤原久欠了欠身。
听到藤原久的问题,名叫晦的妖怪眼中一闪而过痛苦的神色,他缓了口气,才轻声回答道:“我本是的场一门的式神,有一位大人想要收服那只喜欢吞吃同类的强大妖怪,就将没什么用的我作为了诱饵,我在逃命中感受到了您的气息,所以才会逃到这里,感谢您……真的非常感谢您救了我。”
“……的场吗?”藤原久扬了扬嘴角,讥讽道:“把式神作为诱饵,还真是除妖师名门的做法呢。”
“是,抱歉……”晦低低的回道。
“你抱歉什么?”
藤原久闻言十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没等他继续说话,一只带着有一道裂痕的面具的妖怪就丛树林间跳了下来,看到藤原久后,还条件反射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名取周一的式神?”藤原久挪动脚步走到那只乌鸦式神的身前,看着带着面具的妖怪,眯了眯眼睛:“你们是哪一边的呢?”
“你是夏目的哥哥?你也能看见妖怪吗?”
式神直起了身子,面具下是清冷的声音:“那你有看到那只飞头蛮吗?它袭击了很多式神,我们正在追捕它。”
“往那个方向跑了,不过以你们的速度是追不上的。”藤原久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又客观的陈述了事实,问道:“名取周一呢?”
“主人还在后边。”
柊将武器插回背后,回头望了望,就看到树林里跑出来了两个人。
一个带着渔夫帽遮住了一头显眼的金发,一个捧着大堆的纸巾和日用品,看到藤原久脚下还绊了一下。
“久哥,还有柊和名取先生?!”夏目贵志瞪大了眼睛,因为跑的很急,说话间还有些喘。“这是怎么回事?”
“我听说这里有野山梅,就想着摘一些泡酒,然后就碰到他掉下来了。”藤原久无奈的侧了侧身,露出身后的妖怪。
“啊,他没事吗?”夏目贵志担心的问道。
“需要修养,但可以治好。”
藤原久看了看天色,忽然伸出手,避开那只妖怪的伤口将他拦腰抗了起来。
名叫晦的妖怪在身体突然腾空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抓住了藤原久的衣服,低低的哼了一声。
“硌吗?”藤原久侧了侧头问道。
他一只手抗着妖怪一只手还能去拿自己采山梅的背篓,好像拖着翅膀的妖怪的重量对他来说跟一只兔子差不多一样。
“没,没有。”
软软的黑发垂下来挡住了脸,妖怪趴在藤原久的肩膀上,一脸紧张的小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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