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烬中午来公司给我送饭的时候,我叫住他,说:“你下午别回去了,等等我,一会儿跟我一起走。”
秦烬成为我的家庭煮夫之后,除了更私人的物品我给了他钱让他自己去购置,大部分情况下他出门或在家都穿我的旧衣服,我当然藏了些私心,我要他全身上下哪怕是衣着都留下我的烙印,覆盖着我的气息。
只唯独校庆那一天,我要他依然是那个曾经闪着光的,骄傲的,不可一世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秦少爷,任何人也不准看轻了他。
我瞧了瞧他今天身上这件深灰色的毛衣和平白无奇的黑裤子,明明本来都是我自己的衣服,现下却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这毛衣松松垮垮的,完全不显身材,肌肉除非上手摸都看不出来,裤子对他来说短了点,一双修长的腿硬生生像是缩水了一截。
好好一个大帅哥,多少经院学子的梦中情人,如今捣腾成这样,怪谁啊?
好吧,当然只能怪我。
故而我决定临时抱佛脚,弥补一番,把他收拾回原来的样子。
秦烬听完却挑了挑眉,完全没领会我的良苦用心,反而以询问的目光的看过来,语气略带些暧昧地低声问:“老板,你又想玩什么啊?”
我刚想继续解释的话头一顿:“……”
我到底在他心里是个怎样昏聩的形象啊?敢情我叫他留下来就是要“玩”点什么?
我揉了揉额头,深吸一口气,努力挽回道:“我签两份文件,今天下午空出来了,只是想带你去买点衣服,而已。”
秦烬表示了一些疑惑和惊讶,说不用买,衣服够穿,并问我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我叫他闭嘴,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
之后我带他去了那家我经常光顾的西装店,这家店价格虽然不菲,做工却相当讲究,因为做衣服的老师傅只有那几位,所以每月只最多接待五十笔订单。
秦烬全程沉默寡言地任我摆弄,在他身上比比划划,我记得他以前家里每个季度都有裁缝专门上门,连逛商场的机会都不多见,此时整个人在店员的吹捧和夸奖下显得百无聊赖。
他本人不太在乎穿什么,倒是我比他更兴致盎然。
这件也不错,那个颜色也挺好……
最后我给他订了两套手工西装,一周后来取,刷完卡后我才反应过来“两”这个数字好像哪里不对,但钱都付了,只能郁闷作罢。
直到过了一周,等我收到衣服叫秦烬穿上看看效果后……我才终于意识到提前订两套是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因为当晚我们就把其中一套完全给弄脏到不能穿的地步,我俩谁都不会洗这种布料,更不太可能把沾满了痕迹的西装拿到外边的干洗店去处理。
我必须得夸赞自己一句未雨绸缪、未卜先知,这钱花得着实不冤——
我披着睡袍,靠在窗边抽烟的时候无所事事地如此安慰自己道。
时间很快到了一个月后,我跟秦烬一起驱车回去学校参加校庆。
为了配合校友们的时间,活动定在了周末,我们到达的时候校园里已经停了许多车,食堂和图书馆门口都拉起了红艳艳的横幅,到处张灯结彩。
路边栽种的腊梅都开了,鲜艳的明黄点缀在光秃秃的枝头,给这一片萧条的冬季添上了一抹亮色。
昔日熟悉的校园布置隆重,气氛热闹,人流如织。
一点不觉得冷,反而叫人产生了种久违的怀念和暖意。
秦烬将车停在了食堂后的空地,我坐在车里,看着外面一张张二十出头年轻气盛的面孔来来往往地经过,不禁有些唏嘘地朝秦烬笑道:“时间过得真快。”
秦烬转过目光,也轻笑了一下:“嗯。”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他以前大我三岁,是我的直属学长,是那个永远走在我前面,前进的速度快到本来就落后的我永远也追不上的人。
若不是阴差阳错他恰好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年,我们如今又怎么可能对坐在一辆车内,平静地相视一笑。
我轻轻地凑过去,望进他那双幽深却平白诗意的眼眸,他好像立刻知道了我要做什么,配合地侧过头来。
我也随着他的动作稍稍抬起身,“咔哒”一下解开安全带的扣子。
我们就那样,在人来人往的学校,丝毫不顾及车前挡风玻璃外时不时有学生经过,随时可能被瞧见被发现,而旁若无人地接了一个柔软而潮湿的吻。
当着同学和老师的面强吻他的确有些太过分,这样就好,否则我还得考虑那些思想保守的老教授们的心脏承受能力,免得叫他们一把年纪还犯了高血压可就不妙了。
明明更激烈的事情都做过了,明明此时此刻我们好像只是很纯情地双唇相碰到了一起,我却觉得心跳快到了极致,砰砰地一下一下重重地敲在鼓膜上,脸也仿佛烧起来了一样。
间歇时,秦烬压着声音低低地说:“你的脖子好红。”
他从我唇瓣撤离,微弱克制的喘息声中,他低下头,连绵地亲在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有多红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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