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放回原处,锁上保险箱,我慢慢站起身。
大概是因为烧还没退的缘故,浑身没劲,蹲久了,我扶着墙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我有些无力地想,这一次,他怎么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呢?
我又走去玄关,一看,果然他的拖鞋好端端地放在门口,说明他的确是出门去了。
我心道,真是生病了脑子都不清醒,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一茬,还楼上楼下跑来跑去找了半天。
我过去将他的拖鞋搁到一旁的鞋架上。
我却未曾料到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秦烬裹挟着外面的寒风走了进来,身上随意地披着一件我的大衣。
我抬起头,刚将他的拖鞋放进鞋架的手顿了顿,随后干脆蹲在地上,再将拖鞋拿出来顺手放到他面前。
他站在原地向下俯视着我,表情欲言又止。
我不太懂,自觉自己这个动作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站起身,头仍有些晕,一时间腿下发软,晃了晃,他突然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我一下子跌进了他怀里。
他身上熟悉而炙热的气息铺面而来,从四面八方将我团团包围。
我视线一黑,只感觉眼冒金星。
他单手揽住我,没叫我摔倒,我撞在他身上,不痛,倒好像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我靠在他身上,听到他胸膛内沉稳有力的心跳,恍然又莫名觉得不真实,随后我想,这个占据我过去,送过我玫瑰,又差点死掉的男人,原来真的回来了。
过了半晌,我勉强站直身,退开一步,冷静下来,问:“你去哪儿了?我喊你半天……”
秦烬手里还正拿着手机,好在他并没有计较我刚才疑似“投怀送抱”的举动,只是说:“在门口打了个电话。”
“哦。”虽然面上不显,但我心里的确悄悄松了一口气。
随后我又想,为什么打个电话还非要出去接?防备心这么重,遮遮掩掩的,他怕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吗?
接着秦烬从裤子口袋里捻出来两个球形物体,说刚去门口给我买的咸蛋,今晚我只能喝粥。
我刚想到些什么的思绪被打断,脑袋里便只有咸蛋了。
我瞧着那咸蛋如同看到新大陆一般,这东西我依稀只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吃过,我家的饮食习惯就是那种传统的中式风格,早晨吃粥和酱瓜榨菜,这本来没什么问题,但我妈炖粥非常喜欢放各种乱七八糟的食材,什么大枣木耳红豆,我十分讨厌那些玩意儿,每次非得一个个挑出来扔在旁边,然后吵着要我爸给我剥咸蛋。
我爸偷偷藏了好几个咸蛋在家里,显然也深受我妈荼毒。
他指了指厨房还在烧菜的我妈,然后鬼鬼祟祟地从一堆报纸底下的空盒子里掏出一颗蛋,冲我挤眉弄眼,小声道:“咱爷俩偷偷的,不叫你妈发现。”
回过神来,我仍直勾勾地盯着那俩咸蛋,喝了一天热白开,嘴里没味儿,就越发觉得这东西诱人得很,若非条件不允许,我现在甚至非常想现在来一顿炸鸡。
只见秦烬将蛋随手搁在一边,尚未等我反应过来,又一把把我抱了起来。
干嘛,抱上瘾了这是?动不动就抱?
我都不记得他这是这几天第几次突如其来这样抱我了,整个人感觉都进入了一种“随便他吧”、“懒得挣扎了反正不走路我还省力”的麻木状态。
上一次他嫌我光着脚,这一次他又是嫌我出来没穿够衣服。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就一件睡袍挂在身上,整个领口大敞着。
好吧。
家里的恒温系统一直运作着,室温维持在标准的24摄氏度,我其实并不觉得凉,可能是因为人烧糊了。
接着,我眼睁睁看着秦烬从衣柜里翻出来我八百年没穿过的老爷套头衫,唰唰抖开,朝我走来。
我浑身一震,立刻严词拒绝:“不行,我不穿,这个丑。”
秦烬挑起眉:“你在家里还管自己好不好看,陆伊橙,你活着累不累啊?”
我再仔细一寻思,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我在自己家穿成什么样又没有人看,除了秦烬。
但出于本能,我依然很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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