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赵远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他送走,可他却又不可避免觉得心虚与懊悔。
无论什么理由,什么答案,对于赵远来说,可能都并不是他想要的,除非能够回到那一刻重新选择。
问全觉得那种被不知名的物体缠裹住的窒息感又席卷上来。他几乎要辨不清脚下的地是不是正在天旋地转。
身旁的赵远突然将他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扯开,凑到跟前注视着他。
“我希望你回到我身边,哥哥。”赵远说。
问全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脱口而出那个好字了。埋藏在骨头深处的疼痛突然间浮现了出来,使他如置冰窖中,浑身的血液瞬间冷却下来。
他轻轻拨开赵远的手。
“麟儿,哥哥希望能够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但不是现在。”
……
深夜时又下了一场小雨,清晨醒来的时候。承天寺里的小路尽是泥泞,上头还沾着几片被人踩碾的花瓣。
听吩咐来给贵客送吃的和尚还没敲门,就看见地上有个黑木食盒。他拿起来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敲响了房门,对着开门出来的问全举着盒子。
“问全师父,这盒子可是你的?”
问全看着他手中熟悉的时候眼中的清冷替换成了暖意,将那盒子接了过来。
前夜两人不欢而散,但每日问全还是会按时不误地收到来自赵远送的吃食。但问全却连他的人影都没见到,也没见到有其他人来。这盒子就跟凭空出现的一样。
往日他都会将盒子里的东西吃光,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很快就会有人将空盒子带走。但今日他怕是没时间吃。
昨日早上,卢公公带着人前来宣旨。皇上命令问全今日进宫面见圣上,是什么事情倒没有说。眼下车辆早已在承天寺门外停好了,就等着问全过去。
马车接了问全便一路不停,行至宫前才停下。
皇宫的宫墙与承天寺一般,大多是新建的。萧禄既做得出谋逆之事,却又害怕极了天理的报复,说起来倒是有些讽刺。
卢公公带着问全走到御书房门口便自行退下了,自由其他宫人出来领着问全进去。
萧禄正端坐在御书房的圣椅中,整个人虽然坐得挺直,但却隐隐约约地露出一丝颓靡的神态。
问全记得十几年前见过他的时候还是身姿魁梧的模样,现在却大腹便便。靠着华丽的龙袍强撑出来的威严像一只纸老虎,一戳便破。
这个人便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一切祸端的根源。十几年来,问全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般的清醒过。他定定地萧禄,将他的模样一寸一寸钉在了那面复仇的墙上。
他的眼神太过放肆。萧禄和萧麒父子俩都同时皱起了眉。
萧麒略微起身,刚露出一点不满,眼神却扫过萧禄的难看的脸色。于是下一秒,他浑身都松懈下来,似笑非笑地又坐了回去。
“你,就是问全?”萧禄的声音十分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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