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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陈娘子对她好,她也对小侄子好,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你们两个?顽儿去?吧,喏,这里买了那种一筒一筒的坐炮,拿去?顽。”袁娘子揉好面,又吩咐儿媳热锅倒油,预备着炸丸子。
“好,那我们与浩哥儿一齐顽,用饭了叫我们。”竹溪拉着竹清出去?了。
“这坐炮灰扑扑的。”竹清说,她手上的坐炮其实很小个?,口子与喝茶的茶盏差不多?,高?度么,大概七厘米,与她想的那种冲天炮完全不一样。
“这是最?下等的坐炮,十五个?铜板一个?,最?贵的……浩哥儿,最?贵的多?少银钱?”竹溪问。
别看浩哥儿人小,在这些事情上可是说的头?头?是道的,“最?贵的,包装最?好哩,像那种灯笼一样,贴着好看的图案,好大个?的,嗯……有浩哥儿膝盖那么高?,一个?就要几?两银子。”
浩哥儿倒是没有教?长辈们买给他,几?两银子,也不是他顽的,他顽这种就很好了呀。
竹清亲手点燃了一个?坐炮,过了一会儿,只听“嘭”的一声,半空出现一个?耀眼的焰火,寒冷的空气中飘着一股子火药的味道。
“好好好。”浩哥儿并几?个?小萝卜头?搁旁边鼓掌。
玩罢炮仗,院门口进来两个?男人,一个?年长些,一个?年青些,模样有些相像。
竹溪喊道:“爹,哥哥。”
“诶,来,爹给你们买了好东西。”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旧旧的羊皮小包,里边装着三根金钗,金钗上边还雕刻了花纹图案。
一根给竹溪,一根给了竹清,竹清接过,连忙说道:“伯父,这太贵重了。”金钗不算重,但也是实心的,这么一根就得五六两银子。
“这妨碍什么事,你和竹溪顽得好,我也当你是半个?女儿,买给女儿的,你就收了吧。”马管事说,他是帮着王妃管铺子的掌柜,也攒了一些银钱,更不用说今年王妃有孕,赏钱厚了几?分,为着家人买东西,不亏。
再说了,他冷眼瞧着,外边天灾人祸频发,物价上涨,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他买些金子做的物件藏家来,有什么事也能用得上。
马管事一边慈祥看两个?小娘子帮着对方戴金钗,一边摸了摸自个?的胸膛,他置办的金银货,还在。
竹清刚戴好金钗呢,就听见里边传来袁娘子的娇喝声,“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买恁贵的……”
她俩进门帮忙端菜,竹清暼了一眼,袁娘子转个?身的功夫,摸了头上的钗子不下三次,欢喜着呢!
菜式很丰盛,五个肉菜两个素菜一个?汤,炸丸子、年年有鱼、红烧肉、糖醋排骨、红焖猪蹄,素菜是一碟清炒小白菜和辣黄瓜,汤则是自家养了一年的老母鸡煲的鸡汤。
别看他们一家生活不错,但是鸡鸭鹅什么的,在后边也是养着的。
马管事作为一家之?主,站起身,举着小小的酒杯,说道:“新的一年,咱家齐聚一堂,不求来年大富大贵,只求个?个?都平安健康。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好。”余下的人也跟着起身,竹清一口闷了,大文朝的酒度数都不高?,不咋醉人,一杯下肚,红脸都没有。
言罢,开始动筷子,马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袁娘子取笑他,“年年都是这几?句话?,也没个?新鲜玩意,我看明年清姐儿来我们家过年,还要再听你的老三样,耳朵都得起茧子咯。”
“我不就学到了这几?句,再多?的,等浩哥儿上学堂了,家来告诉爷爷。”马管事一杯接着一杯,好不快活。
竹清沉浸在这祥和的氛围里,外头?鞭炮声不断,屋内暖洋洋的,桌上的饭菜散发着香味,她细嚼慢咽地?吃着,时不时地?插个?嘴,倒也完全融入了马家里。
用罢饭,马管事、袁娘子、马大哥和陈娘子都亲手给了红封,竹清接着,又道了谢。
袁娘子拉着她的手,“傻孩子谢什么,都是应该的,你叫我一声袁娘子,就是咱家的人了,不怕你笑话?,我一看你,就觉着亲切。”
竹清感受到袁娘子的亲昵,自然也说好话?,这一来一回?的,感情就上去?了。
虽说袁娘子的做法不全是真情实感,也有几?分算计在里边,不过她与他们一样,都想交好。
马管事在一旁看着,也笑了,闺女儿有个?能干的姐姐在王妃身边伺候,这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儿。
如?此?这般,竹清与马家一大家子一齐出门了。
街道上车马蜿蜒,华盖如?云,游人如?织。
小孩儿都被家中长辈放在肩膀上,现在拐子可猖獗,特别是灾民难民多?,他们一拐走孩子,饿上十来天,饿瘦孩子,谎称是流民,就把孩子带出去?了。
“你们可别离得太远了,一会儿被冲散了。”袁娘子嘱咐道,她一手牵着竹溪一手带着竹清,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像你们这般模样端正的小娘子,可是拐子的最?爱,甭说远的,就咱家后面院子里的一户人家,就丢了个?小娘子。”
说到这个?,陈娘子也插话?,“我记得,还是我嫁进来那年不见的,十五岁了,还有三个?月就成亲,结果除夕夜逛夜会,家人一个?错眼,她就找不到了。”
“报了官,你们猜怎么着?”袁娘子自个?解答,“一去?官府,十来个?人堵住,说小娘子大媳妇,小儿子大孙子的不见了,遭了拐子的手,再没找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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