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站起,举手拭额,抹下一层薄汗,道:“放心,前面还不知道有没有人拦截,你这手不是三五天能好的,我知轻重。”从展昭怀中摸出药来吞了一丸。
展昭看他咽下方道:“玉堂,我没告诉过你,我左手剑虽然不如右手,但使得也不错。”
白玉堂跳起,道:“你这猫儿,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展昭一笑,下了车辕,走到钟雄跟前,道:“二庄主,得罪了,跟我们回京做个证人。”
钟雄闭目长叹:“是钟某当初失策,如是在庄中时抽出白五侠的剑看一看,也不至于有今天。”
白玉堂笑道:“吃你一顿饭,我白玉堂十倍送还,开封府的牢饭还是不错的。”弯腰夹起钟雄,撂到车上。抵住道上断树,一推,断树滚下山沟。
白玉堂拉起缰绳道:“你进去歇着,前面只有我做你的车夫了。”
展昭道:“看天色,赶急点天黑还能到洛阳府。” 钻进车厢,靠在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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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欲晚时候停了,天边居然有几缕夕阳余辉穿云而出。洛阳城中被连绵大雪困扰了数日的百姓脸上露出笑容,明日,该放晴了。
洛阳府衙内,张府尹忙完了一日的公务,坐在书房与张子翰谈诗论文,不知不觉间天光黯淡,快入夜了。有人扣门,父子二人只当是送茶水的仆役,道了声“进来”,头也未抬。门“吱呀”一声,一阵寒气袭来,却不见人说话。二人抬头,门边站了两个人,玉面星眸,长身玉立。父子二人连忙站起,惊呼:“展护卫来了!”
展昭强抬起右手,拱手一笑道:“张大人,张公子,这位是白玉堂白护卫。”张府尹虽未见过,但白玉堂几年前在京中做下的事早传遍天下,锦毛鼠大名,谁个不知?道声“久仰”,让于座上,询问二人来意。
展昭看张子翰一眼,张子翰也是极聪俊的,道:“展兄有公事,我亦和小王爷有约,正要出去,就不陪了。白大人初见,明日若不走,我请你和展兄一同去喝酒。”
白玉堂爱他文人爽言爽行,笑答:“明日怕是喝不成张公子的酒,何日公子进京,我白玉堂请你。”张子翰也笑着拱手出去,顺手带上门。
展昭只说奉命缉捕重犯,所幸不辱上命,方才已吩咐值班衙役把犯人下到牢中。张府尹看他神色,知必是机密要案,便叫来两名校尉,加派人手严加看守,展昭见他如此谨慎,暗暗点头。
有人敲门,这回真是送茶的来了。二人自午间一场打斗之后一直赶路,滴水未进,饥渴难耐。白玉堂端起茶杯一气饮尽,道:“张大人,请你们厨下随便备点饭菜来。”正为他添茶的差役不等大人开口,应了声“小的去”退下。
张大人发觉展昭左手端杯,疑惑地朝他右手瞧去,腕间裹的白布隐现,一惊,先叫衙役去请医官,这才问究竟。展昭把经过轻描淡写说了,听的人却也明白事情不会这么容易。仍然用白玉堂自带的金疮药,换了洁净纱布重新裹好伤口。白玉堂道:“张大人,我倦了,借贵府张床铺歇歇,明日五更叫人唤我们。”
张大人看看他二人面上掩不住的疲色,道:“白护卫展护卫一路辛苦,既到本府这里,只管好生歇息,明早我派人手跟随二位押犯人进京。”展昭沉吟片刻,跟白玉堂议定明日索性换回官服,带上洛阳府人手,大摇大摆进京。
匆匆用毕晚饭,张府尹亲自把二人送到相连的两间客房,叫来个差役在门前好生侍侯。
白玉堂随展昭进左边屋,屋内已升了炭火,暖意扑面,木床上整洁松软的青花细布被褥,诱得人倦意更浓。他瘫倒在床上,长出口气,道:“好几日不沾床,舒服舒服!”
展昭解下佩剑,边去抽腰间丝绦,边道:“脱了衣服到那屋去睡,更舒服。”
白玉堂手肘一撑,半支起头,道:“那屋冷。”
展昭怎不知他话里有话,斜睨他一眼,道:“休作怪,你如不去,我去。”
白玉堂伸个懒腰坐起,无精打采道:“跟个伤猫儿,怎生作怪?随口说说解解闷儿。”下床帮展昭卸外衣,脱薄袄,小心的不去触动他手臂。
展昭轻声问:“你胸中还闷不?”白玉堂一笑道:“你师傅好药,用来治我这种小小内伤哪能没效,我觉得已好了。”
展昭正色道:“不可大意,明日还要再吃。”
白玉堂推他上床,拉开被子,道:“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不过回京后的三天,你可要听我的。”展昭听到“三天”二字,就要坐起,迎头一床棉被罩下,脚步声起,那无赖已掩门出去。
更声又起,夜,静了。晴冷晴冷的夜空,几颗疏星眨着好奇的眼,从窗缝里偷瞧那个满面笑容的得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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