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轻轻,你真无聊!”余宝笙就知道何轻轻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小心我告诉杨凡。”
“人家就是好长时间没见面没打电话了嘛,宝笙,你说我们多长时间没见面了,我都想不起你长什么样儿了,唉,以前还可以打打电话,可现在我们俩有严重的时差。姐姐我想死你了。”何轻轻好听的声音由于撒娇变得更让人难以招架。
“我不是你的杨凡,不要用这种靡靡之音跟我说话,不过我可警告你,在你们那个混乱的圈子里,对其他男人甚至女人说话,你可得保持工作时候的字正腔圆,不许撒娇,不许拖长声调,不许七绕八转。”
“讨厌,现在能听到我撒娇的你可是唯一一个。放心吧,男人我看不上,女人我只看上你。”何轻轻笑骂道。
“什么唯一一个?你可别告诉我杨凡把你甩了。”余宝笙开玩笑道。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坐火车就坐火车,火车站还离市区近呢,反正你等着吧,我去接你。你就不能提前打个电话告诉我,非得这会儿,我本来还要沉痛地听广大听众的情感故事,被你这个消息震撼惊喜得我得多拧几把手背,好让我时刻与听众的悲痛感同身受……好了,好了,我要直播了,明天见!”
余宝笙挂断的电话,把手机扔一边儿,喝一口快冷的红豆粥,这个何轻轻越来越OPEN了,比她这个看过男女生理解剖的人还奔放。
何轻轻是余宝笙高中时的好朋友,何轻轻到高二时候突然对电视主持人感兴趣,非要考广播学院,后来在父母的逼迫下上了浙江一所大学的经济类专业,大学里天地广阔自由,何轻轻凭着不错的外形和嗓音条件进了学校的电台,和市里几家电台有过几次采访合作后,公共关系到位,又跑到市里的电台当兼职导播。毕业后家里找人何轻轻留到杭州一家报社在财经版当记者,可是毕竟天高皇帝远,到最后何轻轻先斩后奏辞职跑去电台应聘当主持人主持夜里十点钟的一档情感节目。
如果何轻轻是耀眼的红色,余宝笙就是医院的白色,不过何轻轻曾说过,白色才不纯洁单调呢,那可是七种颜色乱搞搞出来的。对于何轻轻的用词,余宝笙总是不能苟同。
何轻轻的生活永远不缺乏□。高中时候轰轰烈烈地早恋,找的是学校里长得最是帅、球踢得最好的校草,隔三岔五,还有男生在电台里给点歌示爱,夏日校园里第一个穿裙子,红色的太阳裙迷惑了整个高中年级。本科毕业参加工作,在辞职之前好歹也有三四年工作经历,有一定的资历,财经版记者比那些跑娱乐八卦的不知要多体面,可是说辞就辞了,不过这也像何轻轻的性格,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其实,有时候余宝笙不是不羡慕的,比起何轻轻的孤注一掷,她的生活职业都是死水微澜,说不上多爱这个职业,但是要有责任心,要对病人负责,说不上什么兴趣,除了睡觉爱好乏善可陈。或许因为自己温吞吞的生活很难改变,尽管一年见不到一次,但她和何轻轻的感情却好的很。有时候两人煲电话粥能煲几个小时,内容仅仅是一部电视剧的感悟,常常会听到何轻轻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杨凡在那边小声催何轻轻,结果何轻轻不给面子毫不遮掩地训杨凡“睡你的去,别打扰我们”。自从何轻轻半年多前主持了这个晚间的节目,两个人几乎就没再通过电话,当初知道是去杭州,余宝笙激动了小半天。
收拾完行李,洗脸做一套面膜,这是何轻轻每次都要警告她的,北方气候干燥,只要闲下功夫来就要覆一张面膜补补水,否则,没找到男朋友前就得先面对自己越来越深刻的皱纹,余宝笙倒不是有多担心外貌如何,不过无事可做而已。
卸下面膜,对着镜子里那张尚可称作年轻的脸,细细摩挲,并不见一丝皱纹,皮肤仍然紧实,除了眼底有些睡眠不足的微肿外,一张脸还看的过去,梳个童花头也可勉强到大学里混一混,可是她怎么就觉得自己心里已经很老很老,老到只顾吃睡,已经没有任何杂七杂八的念头,老到看到乔远峰,也没有了多余的绮念,在未来人生尚不分明的时候她余宝笙就被爱情狠狠地撞了腰,到现在就是当个旁观者看别人爱来恨去,自己却不想再费力经营花前月下的浪漫和掏心掏肺的爱情,大概到了年纪大得不能再大的时候,找一个志同道合纯粹想要婚姻想要孩子的人结婚,生个娃儿,搭着伴儿过日子吧。
有一次何轻轻说她,你自己想明白了,现在人家愿意花时间花金钱跟你谈恋爱的时候你却防备懒惰,等以后人家跟你直奔主题的时候,你可别抱怨婚姻太□没有爱情。余宝笙笑,有时候也想父母多情的因子真没有遗传给她,当年母亲在华裔学者的追求下,脸上绽放的光芒胜过十七八岁小姑娘初遇爱情的美丽,而眼下父亲和秦阿姨的甜蜜温馨也常叫她觉得自己是多出来的灯泡。
拍点儿护肤霜,龇牙咧嘴冲镜子里的人乐一下,或许是懒得动心的缘故,或许是护理还算勤快,别人总评价余宝笙比其他同龄人要显得年轻,这算是老天的额外赐予吗?躺到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刻,大脑里突然迸出一个念头“这张脸护理得年轻漂亮又给谁看呢?”
第六章
第二天一大早余宝笙把车送去做保养,然后拖个皮箱直接去车站。找到座位拿出颈枕开始睡觉,她的睡眠好,又总缺觉,随时补眠才不愧对自己辛苦劳乏的身体。等到了杭州,果然何轻轻已经等在外面拿条丝巾扬起来冲她挥手,余宝笙笑着快步过去,一把扯住丝巾,叫道:“太做作了,我可不是你的情郎。”
何轻轻接过行李箱扭了扭身姿,故意带着媚色说:“人家是媒体人,万一哪天红起来,网上翻出何主播昔年未得志的照片也不会太掉价儿。”
余宝笙不屑地嗤之以鼻,道:“不是打击你,你那个晚上十点多的情感节目,关注的人都是感情失意的人,或者是有窥伺隐私癖好的人,都不是正常的人群。”
“哼,我就是剑走偏锋,现在在我的争取下栏目名字和模式都改了,哎,你今晚过来看看直播,评估评估,目前评价还不错。”
“你的嗓子有什么病症,我还可以评估评估,如果说这嗓音能不能红,我还真不熟悉这个专业。”余宝笙总认为何轻轻跑去当主持人有些意气用事,她的一个病人是这个圈子里的,曾经半真半假感慨过,说,余医生,你以为那些名主持人都是靠本事吗,哪个学播音的人不是好嗓子好模样,就你能红,说穿了,还不是那套潜规则?
“瞧你,不管啦,反正今天晚上你就充当嘉宾跟我一块儿主持。”何轻轻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看余宝笙一脸不相信,又说:“是真的,我们现在栏目改版,一周可以请一个普通听众当嘉宾,今天就是你了,你可以不说话,人家不过是假公济私多跟你待一会儿啦,谁让我们都一年多没见面。”
余宝笙摇头道:“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
把行李箱送到酒店,晚上两个人一起吃饭,余宝笙看何轻轻举筷子的右手无名指有一圈白印,明显地曾经的戒指没有了,用筷子指指那里问:“哪儿去了?”
何轻轻瞥她一眼,吃一口菜才无所谓地道:“摘了,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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