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应淮,他为了一个低贱的魔修竟然将我罢黜,他到底凭什么?!”
到了最后,乐阳洪几乎都已经是咆哮出声,神色癫狂。
他深呼吸一口气,忽地笑出声,模样像是十分得意。
“所以你看,报应这不就已经来了?”他说,“裴应淮,他变成废人了啊。”
“他的剑骨碎了,金丹没了,那一身修为如今反倒变成了他的重负。”乐阳洪大笑出声,“甚至还成了自己曾经最为维护的师弟的奴隶。”
“他还剩下什么啊?”
“他什么都……”
“——小心!”
乐阳洪说得起劲,完全没有意识到面前人越来越冷的脸色,直到女修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将他的声音打断,乐阳洪才发现自己的右臂悄然缠上了一根银色的灵线。
在他骤然变色的神色下,那根银色的灵线毫不犹豫地收紧,束缚,勒在乐阳洪的右臂根部,竟是将他的整条手臂硬生生地从身上撕扯了下来。
“啊!!!”一声惨痛的叫声从他嘴里发出,血液近乎喷涌着飞溅而出,男人捂着手臂蜷缩起身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牧听舟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他冷冷道:“我和裴应淮的事,还容不得你这杂碎来说三道四。”
“想知道你同他的区别在哪?”他道,“行,我来告诉你。”
黑靴一脚狠踏在他右肩断截处,牧听舟攥紧手中的银线,面无表情地将人扼制在自己足下,开始同他细数:“他四岁入道即筑基,年少成名,十三岁历练诛杀邪祟,十五岁一人一剑杀破重围,救出次南门一众凡人……十八岁魔祸临头,跨越三层临阶取魔主人头。”
“没有裴应淮之前,仙盟不过是一个困居在一隅之地的小小势力,你以为是他离不开仙盟?!”
牧听舟哈了一声:“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是你们仙盟根本离不开他!”
“裴应淮一生清风明月,诛杀的极恶之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又算得上什么东西。”牧听舟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他这一生,唯一做错的只有两件事。”
“一,当初没有把你这满是异心的叛徒给就地斩杀。”
“……”牧听舟顿了顿,“二,怪他心软,当初在我转化为魔修的时候将我放走,置于了他现在的处境。”
乐阳洪眼前一阵发黑,耳旁边嗡嗡作响,只觉得身上的重力如千斤压顶。
身侧横躺着一众黑衣人的躯体,血液顺着他们身下汇聚在一起,鼻尖充斥的满是铁锈味。
已经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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