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子是白可行新买的座驾,黑漆光面,车身线条厚重严谨,每天早上都要打蜡保护,所以虽然买了已经一个月,还漂亮的跟没有人开过似的。
顾无忌对车子没有研究,和弟弟顾无忌上了后座,正对着前进的路,那么车主人白可行和丢下自己下人跟着他们混的陈家大少爷就只能做在背对着驾驶座位的那一边。
四人认识多年,很有一番话要交流,陈传家却满沉默,视线从顾葭那明显被咬破的嘴角,到脖颈上那深深浅浅的吻痕,昨日线人汇报回来的消息在此便被确认无误了。
可这怎么可以呢?!
陈家大少爷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大衣,眸色下是晦暗不明的光,大抵两息功夫过去,陈家大少爷便忽然有了兴趣加入众人的谈话,他问白可行:“白兄,你方才说你看报纸知道此事,可我怎么记得你从来不买报纸?”
白可行抓了抓脑袋,‘嗳’了一声,说:“反正,就在别人家过夜,人家是个爱读书的,家里报纸都放了一桌子,我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
“哦,怪不得,不过昨夜又是哪位小姐入了咱们白二爷的眼?”
白可行坚决不说:“这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那些人,你们不要在小葭面前说这些,搞得我好像多风流似的。”
陈传家挑了挑眉,说:“可不是么,你瞧你自己身上的东西,还让我不要说。”
白可行立马大叫停车,跑到下头对着那车子的后视镜照来照去,待回来,已然是骂骂咧咧:“妈的,那该死的骚货,把我脖子上差点儿没扣下一块儿肉。”
“真是不知道留那么长的指甲做什么!”说完,白二爷下意识的看向顾葭那和顾无忌相握的手,心里很是有些酸溜溜的滋味,但他暂时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也不愿意去深思,于是毫无城府的张嘴就来,“还是小葭的手好看,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我是很不能理解现在人涂什么指甲油的,味道难闻不说,还留老长,以为自己是慈禧那老妖婆嘛?”白二爷对已经衰败的皇家毫无敬畏。
关于慈禧老妖婆这个称呼,自然也是白二爷发起的,他当初自从看了慈禧的照片后就被吓的睡不着,抱了三天顾葭一块儿睡觉才抚平他心中的创伤。
顾葭笑道:“人家是女孩子,女孩们喜欢那些漂亮的东西有什么错?我要是女人,自然也要成日穿的花枝招展,艳压群芳,手上戴满戒指,耳朵也带上漂亮的耳环,指甲更要精致,既然有了指甲油,就请专门的人来为我涂个花样子出来,总而言之就是要好看,才不是为了让别人欣赏,而是自己觉得好看。”
白可行一愣,顿时满脑子都是顾葭若是女人,穿着层层叠叠的洋装,然后漂亮的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从前往后的圈住他的脖颈,将他的背抓烂……
不过女人的顾兄,大抵也没有大胸,白可行想不到顾葭大胸的样子,因此在他的幻想里,顾葭除了穿了洋装和自己搞来搞去,倒是没有别不同。
他为自己的想法害臊,脸‘嘭’地红了个透彻,白可行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企图将那些对顾兄不敬的画面驱逐出去,但恍惚间却还是盯着顾葭看,看他的唇,看他那白皙的脖子……
“咦。”突然的,白二爷伸手捏住顾葭的下巴,在四人坐下后腿都拥挤的夹在一块儿的车内,他轻易抬起顾葭那精致的下颚,露出纤长优美,却又缀着暧昧红痕的脖颈,“小葭……你这里怎么也有?你什么时候……”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顾葭茫然的打断,顾三少爷的手拍开白二爷的爪子,自己摸了摸下巴,说:“什么?怎么了吗?”
顾无忌瞥了一眼陈传家,陈传家却好似也才发现一般,在自己身上指了指,说:“你这里……怎么好像被人亲过?”
顾三少爷这可怎么解释得了?他总不能说自己昨天是为了演给监视自己的人看,所以才会天雷勾地火莫名其妙的差点和陆老板在床上翻云覆雨?
而且照这个形势来看,顾三少爷根本分不清楚陈传家到底是不是如同陆玉山所说,有派人监视自己,因为首先提出这个问题的,是白可行啊……难不成白可行也参与了?
顾葭心思百转千回,想了很多,但最后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太过相信陆玉山了……
这人和自己说什么,自己好像都很相信,为了这个一个莫名其妙的陆老板而怀疑自己的好友,自己是脑袋短路还是被陆玉山的美色迷惑了?
顾葭想到这里,又在心里摇了摇头。不对,陆玉山和自己说的时候,有板有眼,更何况人家为什么要骗自己呢?没道理啊。
已经开始在云里雾里的顾三少爷解释说:“大概是我自己抓的,昨天有点痒,就抓的有点很,因此才留下了印子吧。我可没有找什么姑娘小姐。”他当然没有,他找的是个男人。
白可行很好骗,他总是相信顾葭的话,无条件的相信:“原来如此,是不是有些过敏?小葭你这个可不能大意,得好好查一查才是。”
“嗯。”顾葭心虚的垂着眼帘,点头。
一直等着哥哥说出真相的顾无忌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却也不着急,他总会知道,只不过区别在于知道时间的长短罢了。
午饭众人一起吃了个宾主尽欢,下午顾葭又陪着他们打牌,好似当真忘记了还在牢里的朋友。但是顾无忌等人似乎没有忘记,其他三家纷纷跟送钱一样输给顾葭,让顾葭面前堆的全是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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