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了头,淡淡地笑了笑,那笑意,半点也没流入眼底。
“箱子里有暖宝宝,我看过天气预报,北京也在下雪,很冷。”她假装没发现什么,拉着他的手说。
“我又不在室外呆着,哪用得上这个。”他皱了皱眉头,终于收起手机,抬起头,摩挲了一下她的掌心。“那边有个朋友,遇到了点麻烦……非去不可……我会尽快回来的。”
说着,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简简单单,自然而然的亲昵,令她忽然觉得心底里甜丝丝的。
“能让你这个时候扔下Alpha的,肯定是很重要的朋友……”她笑着说。“快走吧,待会要赶不上飞机了。”
“嗯。”他点点头,穿上大衣出门。
未若看着他进了电梯,才合上了大门。刚坐下不久,门铃却又响起来。
林霁远空着双手站在门口,显然已经下了楼,把行李箱放上了车,又折回来。〃
“忘带什么了?”她奇怪地问。
“你不是有条手链,只要带着就会走运的吗?”他一脸认真地问。“是啊……你要那个?”她被弄得一头雾水,那条水晶的手链是她最喜欢的一样首饰,总是号称是自己的护身符,还曾经被他嘲笑说是封建迷信,现在巴巴地又赶回来,就为了那样东西?
“嗯。”他仍旧是一幅严肃的神情,直到她去把手链找了出来,交到他的手上,才看见他点了点头,收紧了五指,把手链紧紧捏在掌心里,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霁远。”她赶在他再次走进电梯之前,拽住了他的袖子。“放心吧,会一切顺利的。”
她看得出他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却不知道如何排解,只好无力地说了句安慰的话。
“嗯。”他点头笑了笑,暗黑的双眸里,似乎闪过一缕希冀。
电梯门缓缓地合上,他握紧的掌心始终没有松开过,直到那本来冰凉的手链,渐渐沾染上了他的体温,和手心的一层薄汗。
林霁远走的第二天,未若便开始感冒,连着又加了两天班,症状愈发严重了。
好不容易结束了开了一个下午的会,她趴在桌子上头昏脑胀的,似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未若,怎么了?”有人关切地伸头过来看了看她。
她无力地摆摆手:“没事,感冒了,等下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那人给她冲了杯热茶放在手边,她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却觉得一根手指也动不了,还是趴在桌上,直到热茶变凉,才撑着桌子爬起来,稀里糊涂地打车回了家,洗了个澡窝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抱住林霁远的枕头,假装他就在身边,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朦朦胧胧间,她被家里的电话铃声吵醒,伸手接起来,那边传来一个颇为僵硬的女声,在说英语。
“你好,请问林先生在吗?”
那声音的口音非常明显,她一听便听出来,电话那头,是个德国人。
“他……有事情走开了……马上回来……请问您是哪位?”
她试探着开始说德语,并且开始撒谎。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怎么会如此毫不犹豫地说着谎话,似乎是潜意识里,被某种奇怪的直觉支配着的。
“啊……你好。”那边是个年轻的女孩,听见她在说德语,语调顿时轻快起来。“我这里是法兰克福亨廷顿舞蹈症研究中心。”
飞速滑过耳畔的德语,其实她并没有听得太仔细,只听见了最关键的“亨廷顿”,心跳便毫无征兆地狂飙起来。
“噢,林先生……我先生不久前去过你们那里……”她已经翻身坐了起来,集中全部心神,从未觉得说德语,竟是这样难的一件事情,继续说着谎言,还要尽量装出坦荡荡的样子。
“是的。他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来取,我们在进行年底的整理工作。林太太,麻烦您通知他,有时间来取一下报告好吗?”
“呃……最近他可能没有时间……因为我生病了,他一直在家里陪我……您能不能先把检查结果告诉我们?”细细密密的汗水,很快便已经浸透了她的手掌心。
“对不起林太太,这属于病人的高度隐私,除了本人,我们是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的。”那个公式化的口吻,说得倒略有些遗憾的样子。
“小姐……”未若喘了喘气,做最后的尝试:“这个检查他本来并不想做,是我让他去的,所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应该知道,对不对?”
“林太太……不好意思……”对方有些为难的样子。
“其实他自己并不介意,是我……是我太爱他,我没有办法失去他……我想,你一定明白爱一个人的感觉……”这样的话,用外语说出来,似乎显得比较容易,只是她说着说着,已经开始呼吸急促,如同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既希望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一颗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拜托您……我……拜托了……”她早已全无睡意,胸中只有一片空荡无奈,语无伦次地,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短暂的片刻沉默以后,那边的人说了一句话。
“恭喜您,林太太……”
她只觉得眼前似乎腾的一亮,像是有朵璀璨的烟花腾空而起,划过绚烂的一道弧线,绽出星星点点的七彩光芒。
这喜悦来得太过强烈,她一瞬间红了眼眶,再也说不出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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