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还敢说猜那位是“王爷”,他分明就是已经猜到那位的真实身份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还努力抓着契机与那位交好,小小年纪就得到那位的宠信。
他的儿子倒是比他还要厉害很多。
既然衡玉心中明白,许斐原本要说的很多东西都不用说出口了,正准备挥手让衡玉离开,猛地又想起一件事,“我们许家乃书香门第,以科举晋身,你小子别以为当了皇子伴读就不用好好学习了,你不同于那些个权贵家族的子弟,日后你可还要科举呢。有了进士的身份傍身,也免得日后有人说你幸进。”
他望着衡玉,轻叹出声。
若是衡玉落了个“幸进”的名头,许家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许家是清流,幸进的一般都是权贵家中子弟,若是衡玉真被人认为是“幸进”,到时许家在清流圈子里定然难有立足之地,之前交好的人家也会耻于与许家为伍。
许家又算不上权贵,到最后只能被清流和权贵圈子都排斥。
许斐可以看透的事情,衡玉自然也看透了。他没说什么,只是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衡玉离开书房后,直接回了内院找许瑜。
太阳渐渐落下,只剩下一些没有威力的余晖挂在天边,映衬得天边火红。许瑜今天穿了件淡粉色长裙,半边身子被余晖染得通红,正坐在纳凉的亭子里抚琴。
衡玉站在一旁等许瑜抚完一曲方才上前,把方浩写给许瑜的信递给许瑜。
两人私下来往的事情并没有瞒着双方的长辈,许瑜与方浩婚期将近,两位年轻夫妻培养感情的事情双方长辈都是乐见其成,所以一直都默许衡玉帮两人传信。
许瑜将信接过,小心收好,也不急着拆信。她牵起衡玉的手,把他拉到石凳上坐下,笑问:“玉儿可愿为二姐抚琴?”
许瑜陪伴衡玉的时间最久,最开始也是她在教衡玉识字背书,自来到京城后也是许瑜在教衡玉抚琴。
一个人的真实水平即使刻意隐瞒,但他的功底也是很难瞒得住此间高手的。许瑜好琴,琴艺极佳,她在这方面天赋极佳,但教了衡玉之后才发现衡玉几乎是一点就通。
慧极必伤。
因此对于衡玉琴艺极佳这件事,许瑜一直没有透露出去,就连宋子衿那边许瑜也没有透露太多,只是闲暇时经常拉着衡玉练琴。
这样日后即使有人诧异衡玉小小年纪琴艺就如此好,他也可以解释自己在家中时常抚琴练习。
衡玉点头,挑了首许瑜教过他的曲子弹起来。
琴声悠长,欢畅,在渐渐染上了秋意的院子里响起。
时间一点点滑过去。八月十日,许瑜出嫁,嫁为方家妇。
没过多久,就到了中秋。
中秋那一日,宫中设有中秋宴,四品以上官员都要进宫赴宴。
在此之前,赵信那边已经派人向许斐透了底,让他中秋那日带着衡玉入宫赴宴。
宋子衿早已为衡玉准备好了赴宴要穿的衣服,既不会失了礼数又不会显得太沉闷,颜色选得恰到好处。
中秋那日,一大早衡玉就被拉起来准备中午进宫赴宴的事情了。等许斐上完早朝回来,稍做休息就带着衡玉坐马车进宫了。
衡玉坐在马车上,精神还有些萎靡。他之前还小,一直都有午睡的习惯,现在突然改了作息,一时间脑袋有些发困。
这时候马车的防震性能已经很好了,而且京城主干道这边修得极为平整,马车碾过这一地青石路,平稳得很。
衡玉靠着马车边,垂着头昏昏欲睡。
许斐一向端凝,偏偏自己的儿子却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看着他昏昏欲睡既有些心疼又有些看不过眼,食指微屈敲了敲衡玉的脑门,“就要进宫了,到时皇后娘娘还要召见你,之前教你的学得如何,别在殿上失仪,免得他人笑话。到时你不觉得羞我也替你不好意思。”
衡玉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脑门,连眼睛都没睁开,小声嘟哝,“您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拖过您后腿了。”
你这不是还没机会拖我后腿吗,真给了你机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过看着衡玉这般困,许斐倒也不多说了,由着他靠着马车补一补眠,他自己也闭目养神起来。
赴宴的大臣在午后就乘马车赶来赴宴是有道理的。马车刚拐进玄武路就走不动了,修得宽敞的大道一时间被堵得水泄不通,后到的马车只能静静等着前面的马车接受完搜查进宫后再移动。
前朝末年,虽然朝廷气数将尽,但真正导致群雄揭竿而起的导火线则是一次末帝举办宴会时,有刺客藏在大臣马车底下混入宫中,最后末帝被一剑刺死,只留下个年仅七岁的太子,前朝气数就此真正无力回天。以至于现在赵家皇帝举办宫宴时,在搜查方面都会加大力度,以免有心怀不轨之人混进来。
虽然赵信自认为自己这个皇帝当得还是不错的,但谁也不能肯定真的不会发生意外,所以每一次宫宴都会有大量侍卫被派出,负责当日宫宴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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