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钦二宗受金人掳去后,钦宗之弟赵构即位为宋高宗,南迁定都临安,与金朝划江而治,史称南宋。
新都临安里,最肥沃的大片田地、最热闹的整条商街、最大的酒楼客栈、最出色的民间窑场,这些,全属于临安新富户归家所有。
“雨閺,照你吩咐的,田产由老二、老三管理:各式商店分别由阿四、阿五以及阿六照顾;酒楼客栈则是由我监管,小七、小八主持:至于窑场,小米粒接手;而你,归雨閺,依照能力分工,当然是产业的总当家了。”项大同坐在自家豪华酒楼里,喝着醇酒,一一报告。
这小子真知灼见,早知金狗打来,宋室必定南迁避难,果真料事如神,他们已早一步在这临安大批购地,开设商铺,种植农作,并依他的嘱咐,早早送兄弟们去学农务、商学等各项技能,这回所学的全派上用场了,如今归家在临安可是超级大户,富可敌国。
“哇,项哥处理事情真是俐落得没话说,可,为什么窑场归我管?”小米赞美完后嘟着嘴问。
她烧烧窑还可以,但要管理一座比在汴梁官窑还大的窑场,她恐怕做不到吧。
“放心,会有人帮你的,不过这对你来说是个意外。”项大同朝她眨着眼。“但不见得是意外之喜喔!”他随后又补充。
“咦?”她怎么听不懂啊?
“怎么样,现在就去窑场瞧瞧吧!”
“现在?”
“还等什么?”项大同性子急,下由分说,拉了她就走。
归雨閺笑着摇首,跟着起身过去。
“老、老爷?”小米吃惊的呼声。
朱立园怎会出现在临安的窑场里呢?
“小米,你们都来了啊!”乍见几个人现身,他腼腆的问候。看出小米一脸的疑惑,他叹了口气后解释,“你还不晓得吗?是雨閺在金狗杀进汴梁前,就把我们一家接来这了,免去了我们一家遭金狗屠杀的命运,之后,还在窑场里帮我们安插了工作,让我们一家不愁吃穿。”他戚激得几乎掉泪。
“桂哥,我都不知道你做了这些事?”她讶异的转头看向身后走近的男人。
归雨閺淡淡的笑了,“朱老爷对我有栽培之恩,先前我为了取得窑司之职,曾经对不住他,这事一直让我很内疚,所以藉此机会报恩抵过。”
“不,栽培你是因为你实在太过出色,谁也不想浪费人才,至于你举报我贪污之事,是我罪有应得,我不怪你。”朱立园真心的说。
这话听得小米都想落泪了。“您说全家都来了,也包括几位夫人以及少爷、小姐们吗?”她关心的问。
“嗯,她们也都在窑场里帮忙,瞧,都在那儿呢!”朱立园指着制坯厂上正在捏陶拉坯的几个女人,这几个女人是来工作的,但穿着可不含糊,高贵鲜艳得很,一群女人挤在一起,说是制坯,不如说是捏陶出气,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咒骂别人,哭诉自己命苦,沦落异乡还得做苦工糊口。
朱立园瞧了面红耳赤,也不好意思起来。
“瞧,这就是我所说的,意外,但不是惊喜,是惊吓。”项大同附在小米耳边俏声说:“顺道提醒你,这些人之后都归你管,你得拿出魄力来,不然你就等着被她们反吞了!”他说得幸灾乐祸。
她悄悄白了脸。妈呀!她可不可以拒绝啊?
“这……之中,怎么不见三小姐?”她强自镇定后,再怯怯的望向那群女人一眼,忽然想起少了一个人。
“她……唉,也来了,不过……”朱立园无奈的又叹气了。
“她还好吧?”
“雨閺派人到周振侯的私牢将人救出后,她就已精神失常,见人就谩骂,谁也堵不了她的嘴,这会儿被关在家中,不敢放她出来。”
她青了脸。“都怪我,当日在街上我若不强出头,桂哥也不会——”
“不,是釉儿的个性太倔,自作孽不可活,我不怪任何人。”朱立园极为明理道。“况且最后也是雨閺救她出来的,这恩恩怨怨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追究了。”
小米热泪盈眶。“老爷……”
“还有,别再叫我老爷了,相反的,如今你才是这窑场的主人,以后请多指教了。”
“不不不,我怎敢指教您!”她胡乱地挥着柔荑。
“你别客气,项公子都告诉我了,原来你就是汴梁出了名的陶艺师,是我有眼无珠,当年有这么个高人在我府里,我却把她当丫鬟用,合该我有今日这落魄的下场。”他苦涩的说。
“您别这么说,我在您府上十年,您也照顾了我十年,桂哥说得没错,你的恩德我们不会忘记的。”她鼻酸的说。
朱立园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这气氛是温馨感人的,就连爱闹的项大同都闭了嘴,不敢坏了气氛,直到那群女人远远见到归雨閺以及小米后,嘶声尖叫起来,而这叫声也不知是喜是怒,那群女人接着放下工作,直往他们这边而来,吓得她眼泪都缩回去了,顾不得一切,拉着归雨閺就跑,留下项大同善后。
气得他跳脚。这丫头,重色轻友,大难来临只知带着自己的男人跑,真是女大不中留!
哼哼哼!瞧来这喜事应该近了,他得开始费心筹办婚礼……
又是一个意外,而且,一样不是惊喜,是惊吓!
这日归府来了一对夫妻。
这对夫妻姓孙,妻子本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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