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童那一拳打在了陈鸿景的身上,拳头虽小,那力气可不小。他靠在陈鸿景耳边,轻轻喃语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以后记住这句话。”
陈鸿景再次惊醒,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像是书斋。旁边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人,右手持着一根拂尘,左手正在细细翻书。老道人头也不回道:“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好句,好句。小道友可醒了?”
陈鸿景心想着,自己都坐起来了,还问自己可醒了?眼前这人真奇怪,心敢这么想,话可不敢这么说,那一句祸从口出以及那稚童影响一直在陈鸿景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谁知道这老头子会不会也像昨晚那样给自己来一拳啊。小孩子的拳头都可以让自己疼晕过去了,看这老头估计也是个山上人,要是给这老头子来一下,得咧,可以去跟自己的亲生爹娘相聚一堂了。
陈鸿景抱拳恭敬道:“敢问老先生,这里是何处?”
老道人翻着书,笑道:“这里就是你学知识长见识的地方。”
门那旁,有一少女走了进来,正是陈煦,她看陈鸿景已经醒来,笑道:“你醒了?这是我师父,来,先吃点东西。这已经到中午时分了。”
陈鸿景立即指着伸出手指指着身旁的老道人,疑惑道:“他是你师父?”说完,又立马得知自己这动作没有礼貌,赶紧把手指伸了回去,转头又说道:“恳请老师父收我为徒。”
老道人笑了笑,笑道:“恕贫道无能为力,没资格收你为徒。”
“没关系的,我只要名分而已。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要”陈鸿景又停了下来。
是那老道人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老道人继续说道:“贫道才跟你刚刚相识,就如此信任贫道?那一句祸从口出,还不能震慑到小道友啊。是小道友的心境够稳呢?还是童言无忌呢?”
老道人合上了书本,笑道:“贫道就不打扰小道友休息了。”老道人转身开门,陈鸿景发现夫子正在门口站着,两人相互寒暄了几句,老道人带着陈煦往外走,夫子则往屋子内走。
夫子落坐在刚才老道人的位置上,把书和饭菜推到陈鸿景眼前,笑道:“你先吃,吃完,夫子有些话想与你谈谈。”
书斋这头,许多孩子在家吃完午饭,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今天稀奇的是,夫子竟然没有让同学去送饭菜给陈鸿景,本来该轮到今天可以不用听夫子念书的两位孩童,有点羡慕昨天最后送餐的两人。
孩子们越说越来劲,声音逐渐洪亮,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一孩童安静下来,整座书斋都安静了下来,大家大眼瞪小眼,结果发现屋外根本没人经过,又一下子热闹起来。
转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这次可真是有人来了,是一位手持拂尘的老人,只不过老人仅仅从屋子外经过,并没有走进屋子当中,孩子们又欢快起来,不过也是,自己家的夫子肯定没有那一位老人这么有仙气。
当孩子们说得不亦乐乎之时,那一位手持拂尘的老人又返回屋子门前。重重咳嗽了一声,走进屋子当中,笑着说道:“由于苏礼先老先生,也就是你们的夫子,有一些私人事情要处理,要离去一段时间,所以这一段时间,就由贫道来为你们排忧解难。”
“那就是你当我们的先生喽?”一个孩子问道。
老道人摇了摇头,笑道:“先生不敢当,最多是你们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有什么不懂的,亦可以问你,就这么简单。”
孩子们又大笑起来,世上只有问大人的小孩,怎么还有问小孩的大人呢?怪不得这个老人说自己当不了我们的先生了。
——
仙絮山最高的一座山脉上,一白衣少年刚从山脚登上山顶的宗门。走进宗堂当中,点燃三柱清香,跪在台前,虔诚地摆了摆三下,嘴上轻声呢喃着,上香,再朝着台上为宗门所牺牲的前辈、晚辈拜了三下。
一位老人在宗堂外拿着扫帚扫着地,笑道:“我在宗门扫地扫了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有人像你一样,上香上得那么勤劳的。无论是远游出门,还是归来,第一时间就是来这。你师父都羡慕那些死去的老朋友了。”
年轻人转身走出宗堂,对着那位正在扫地的老人抱拳鞠了一躬,恭敬道:“钟爷爷就不要笑晚辈了。晚辈这么做,钟爷爷知道的。”
老人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望着眼前这位彬彬有礼、相貌堂堂,实则内心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少年。看着眼前这位少年,颇有自己的少年时期的风范,不,可以说比自己当年更有风范。
老人越看越满意,笑道:“这次来上香,是准备出去,还是刚回来啊?”
白衣少年则从老人手中拿过扫帚,扫起地来说道:“准备出去了,先去主峰宗门找一趟师父,然后就要出去了。”
白衣少年说完,与老人告辞之后,缓缓下山,朝着第二高的山峰走去。老人望着远去的背影,朝着宗堂内说道:“你们这群家伙啊,为宗门立下的功德可不少啊,换来这么一个优秀的弟子,你们在天之灵记得继续好好保佑着他啊。”
——
钟小凡和梁司恒悄悄从书斋里溜了出去,凑到夫子与陈鸿景谈话的房间门前。梁司恒一脸疑惑地看着贴在墙上,认真听两人在里面谈什么的钟小凡,这货是怎么知道夫子与陈鸿景在里面的,难道是狗鼻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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