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熙的大军把东宫大门前的众人固固包围住了,从士兵群里渐渐走出来两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高挺的身影正是身着烫金龙袍的赫连恒君,另一个便是完冠后宫权倾朝野的云宸妃。
素奸在内明花教的人看到皇帝和宸妃双双驾临了,也就赦开了赫连楚芰及太子妃。
袁皇后旋转一周,望着重重包围的大军,惨笑一声,跌倒在地。
赫连楚艾上前去扶住袁皇后,哀伤地道: “母后,向父皇认错吧!父皇和宸妃会宽恕你的过错的。”
袁皇后嗤笑一声,泪水从眼眶中滚落。
袁浩杰似乎仍然无法接受这样的局面,抽出长剑正要动手,明花教众高手已经上前出招,将他死死压制住了。一切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居,袁浩杰讪笑一声,丢下剑来。
袁皇后一边哭,一边怔怔煳£道: “太子,你知道这是一个局,你却不告诉母后和舅舅,你当真好狠的心啊!”
赫连楚艾垂下眼帘,说道: “母后,孩儿并不想这么做,孩儿做不做这个太子都无所谓,但是孩儿不希望看着母后为了保住孩儿的这个太子之位,一错再错下去。母后,楚选和楚渊也是孩儿的弟弟呀!他们还不满百日就被母后害死了,他们何其无辜呢!”
袁皇后无话可说,只是呆坐在地上,默默地流泪。
云涟静静地走上前,她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她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疤痕,又摸了摸自己不会发声的喉部,凄凄地笑了一笑,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写满了黑字的纸,伸手递给袁皇后。
袁皇后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云涟把羝递给她。袁皇后接过纸张,展开来看,只见上面用苍劲有力的字体写道: “皇后,我恨你,我恨你的弟弟袁浩杰,我恨你们袁家。我曾经所遭遇的总总,都是袁家带给我的。从失去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到眼角这条沧桑狰狞的疤痕,再到失去两个平生最好的朋友,直至失去自己的声音。皇后,你无法想象我对你的恨意有多么深。”
这张纸上的内容看完了,袁皇后嗤笑一声,抹了抹自己的泪水,说道: “你恨我?对,你是菇恨我!你以为我不恨你吗?我告诉你,我对你的恨绝对不亚于你对我的恨!”
云涟摇了摇头,从袖中又取出一张折好的白纸递给袁皇后。
袁皇后摆了料,说道: “我不想看了,我累了。”
云涟便从袖中取了好几份折好的白纸,交到蓓奴手中,示意她念给袁皇后听蓓奴不放心地看了云涟一眼,见云涟又肯定地点了点头,蓓奴才又展开第二份纸张,念道: “皇后,在我恨你的同时,我又怜悯你,因为我们同是女人,因为我们同病相怜。我想我们是可悲的,我们有着相同悲惨的命运,可是我们却不能相互关心相互体谅,我们甚至还要自相残杀,这是人性的弱点,也是人生最最可悲的地方。”
念完这一张,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这个云宸妃,竞能当着众人的面,让她的T头念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云涟没有顾及别人的反应,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央,静静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袁皇后。
蓓奴接着念下一张: “皇后,我无法形容此刻我自己的心情,我想你与我是一样的,你也无法形容你此刻的心情,我们在这幽深的大明宫里都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皇后,直到此刻我也不能对你说我赢了,因为从我决定留在皇宫里的那一刻起,我们两个就谁也赢不了谁,我们水远都是一样的,这幽幽深宫里的女人也水远都是一样的,除非,她离开了深宫。”
“皇后,我想我们之中有一个极幸运的女子,她彻底脱离了深宫,她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是自由的,所以在我们之间,我想只有她一个人赢了。人心是很奇怪的,我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是多么希望你死,可是当一切成功以后,我反而不是那么希望你死了,你有一个善艮忠厚的好儿子,可惜他爱错了人。”
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还没有将那话中意思反应过来,蓓奴已经开始念下一张了:“皇后,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我的命运会不会与今天的你一样,我们都是别无选择的,但至少我敢肯定,我会和你做不一样的事情,也许天下人会认为那是错,但是我还是会继续做下去。皇后,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会杀了你的弟弟袁浩杰,我对他也没有了任何恨意,我之所以要杀他,只为了一个‘义’字,为了那两名在我生命里留下深刻记忆的挚友。”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看拟轻松,其实沉重得很!我杀死了你的弟弟,如果你还活着,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找我报仇,你可以杀了我,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再让我的后代向你报仇的,这是我的承诺,不管你信不信,我一定可以做到。”
蓓奴终于将云涟写下全部的话都念完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恍如大梦初醒一般,仿佛听了一个亘古绵长的故事,随着岁月的流逝,一点一点的沉积在人们的脑海之中。
没有人会去计较这故事背后有这多少不为人知的苦楚,那些相伴她一起走过来的人们都知道,她承受了许许多多的痛苦,她经历了许许多多的折磨。此刻眼眶中流出的热泪,不知饱含了多少感慨迷茫过,彷徨过,无措过,先意过,痛苦过,心酸过,无奈过,但是,以后还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不管陪伴在身边的人是谁,也不管将来还要经历多少坎坷,路 是水不停息要走下去的因为,还有天下……
春秋一晃六载去
章武十五年的夏天,袁家因为袁浩杰与袁皇后谋反一案,统统入狱,所有涉及在内的人全都判了斩立决,除了袁皇后的儿子赫连楚艾和袁豁达。袁家这一次几乎算得上是诛连九族了,除了赫连楚艾和袁豁达,其余人统统被杀。
谋反便是诛九族,即使赫连恒君乖云涟不忍杀了袁家那些无辜的妇孺,但是法令如天,袁浩杰谋反是卫国有史以来第一次谋反案,所以始作俩者袁家必须被诛九族,以儆效尤。
至于袁豁选之所以能够活下来,一方面是由于袁豁达并未参与其中,且袁豁达曾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另一方面,朝廷一半以上大臣为其求情,其中包括最具威信的晋王赫连孤和太傅严齐,因为这样,袁豁达才得以存活下来。
太子赫连楚艾,因母舅是主谋,他又是他们拥立的对象,所以他是脱不了干系的。但是赫连楚艾毕竟是赫连恒君的亲生儿子,加上他没有同意母舅的改立行动,也没有参与进来,所以赫连恒君免除了他的死罪,但废除了他的太子之位,贬为庶人,发配到了偏远的甘州。与赫连楚艾一起发配甘州的还有太子妃以及曾经的晋国公袁豁达。
云涟派到东宫嫁给赫连楚艾的那个素奸,也甘心陪着赫连楚艾,与他一同去了甘州。云涟这才知道,原来明花教青龙长老的女儿素奸已经爱上了这个被廑黜的太子,当天在东宫前拿剑抵着赫连楚艾,也仅仅只是为了在袁皇后面前演一出戏。只是,赫连楚艾心里真正的所思所想,除了他自己知道,奎天下恐怕只有另一个人知道了。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云涟在章武十五年的九月,如愿以偿地登上了皇后的宝座,雍王赫连楚岚也真正的入主东宫,成为了卫朝的太子。
时间一晃又是六年过去了,天下格局也在一点一点的发生着变化,谁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狼狈离开长安的吴国三皇子景习幕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一举打败他的哥哥景孜幕,成为了吴国的第二个皇帝。
这一年,景习幕四十三岁,云涟三十七岁,赫连恒君五十岁。
章武二十一年的冬天,整座长安城都显得有些颓败,一连下了数月的雨,在冬季降临后,终于转成了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句三十二字的箴言渐渐在长安城内流传开来。长安城中,上至入十的老者,下至三岁的孩童,都将这三十二字朗读背诵,甚至有人将其编成歌,在民间广连传唱。
街边玩雪的孩童,一边碡闹,一边唱着: “苍龙吐瑞,晦日有避。地之所对,上之不至。盛阴之体,天下为大。石落于水,木起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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