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宽厚肩膀,可是伸出的手却毫无意识的把蹲在地上的浅墨搀扶了起来。
“你不想这世无辜的生命跟着你死于非命的话最好不要太过执着自己所谓的尊严,有时候活下去报复让自己失掉尊严的人才是正真的枭雄。”清冷的声音如一场瓢泼大雨,把达伊的身心浇的淋漓尽致,一次盖过一次的寒意让达伊的头脑越来越清晰、冷静。
达伊默不作声,壮硕的身躯转过来,一步步朝站的不稳的浅墨逼近。灰色的身影毫不迟疑的挡在浅墨的身前,“班主,夫人不是故意要提——”
阿朵的话被眼前吃惊的一幕截断:达伊班主布理会自己的阻隔,径直打横抱起夫人朝门外走去。
“我不会道歉。”达伊瞧也不瞧怀中的女子步伐稳健的朝收拾好的马车走去,墨绿的眼直直的注视着前方,薄薄的唇一启一合。
浅墨淡淡的仰视,硬硬的线条勾勒出粗犷的脸,这是个不会道歉的男子,“无所谓,我也没认为自己有错。”纤细的手下意识的去握住悬挂在胸口的瓷瓶,莫离,命运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兜兜转转,剧幕中的人在三年后再次登场。此去东旭,无论是遇到慕昊锦还是凌阒然,都是难缠的主。
飘零篇 风雨欲来
浅墨也不挣扎的任由达伊把自己放到了马车上,自己还不至于傻到选择继续折磨隐隐作痛的脚踝骨。
四周黑压压的一片,玄甲铁衣整齐的列队包围了狭小的院落,浅墨暗自心惊,难怪桀骜不驯的达伊没有反抗。刷刷直响的铁器摩擦声,无处不在的灌入众人的耳中,空气中的沉重压得喘不上气了。
“上路。”冷冷的声音,荡入风雪中格外的阴沉,让浅墨不由的联想到黑白无常来拘灵魂时,那种由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寒意。
“嘶——”低低的呻吟自有些发白的唇瓣中溢出。
素蓝的厚底缎面绣鞋被脱了下来,黝黑的大掌毫不顾忌的将白色的足袋褪了下来,粗粝厚实的掌心在红肿的脚踝处力道适中的揉捏着。达伊愣愣的看着掌心微凉的雪白,难怪南国的那些娘娘腔的家伙喜欢称女子的脚为金莲。小巧的足洁白细腻,光滑的肌肤,弯弯的脚弓,纤长而细致的脚趾紧紧靠在一起,一个挨着一个错落有致的排着,脚拇指椭圆微翘,五个脚趾排成一个优美的弧线。
阿朵有些难为情的撇过脸,嘴里似不满的抱怨着:“班主,您怎么可以随便碰夫人的——”
“闭嘴。”达伊头也不抬的打断阿朵的话,“大漠的男子哪来这么多婆妈事儿。在草原上,女子就是裸着脚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阿朵的嘴张了张,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浅墨感受着脚上被包裹的炙热,嘴角弯弯的翘起,小家伙瞪得溜圆的眼,恨恨瞅着达伊,偶尔紧张的瞧瞧自己脚踝处明显隆起的红肿。
“达伊班主,瞧得可仔细了?”
清冷问话,让达伊本能的抬头,看着挑起的眉头,满色猛地一沉,冷漠的回道:“莫夫人不必担心,所幸没有伤到骨头,休息一两日即可。”
“有劳了。”疏远而有礼的答谢让达伊的心一跳,自己刚刚的失神换来的却是一道清晰而狠利的巴掌,该让自己清醒清醒了。放开手中如温玉般的凝脂,达伊垂着头不置一词,缓缓的把鞋袜套上小巧的纤足。
浅墨缓缓的朝身后的软绵绵靠去,别人的情绪起伏从来就与她无关,任你心中千回百转,对她来说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达伊班主,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在去军营的路上?”自己倒是低估了这些人的实力,黑压压的一片,在气势上就占了上风。一千个、一万个后悔也换不来她平静的生活了,还不如在没有遭到磨难前,先了解一下形势,省的白白送上一块鲜活的鱼肉让人宰割。泛着凉意的手有节奏的抚摸着乌黑的小头颅,纤长似雪的手指在柔软的青丝中穿插着。
小小的人儿紧紧的环住浅墨细瘦的腰肢,小脸埋在馨香的怀中,使劲的摩擦着。
“我们正在返回的路上,这群杂碎就横冲直撞着上来了,只说是要替东旭的永安王贺寿,就把我们驱使着前来拿东西。”达伊语气有些愤慨,似乎对于自己被这些狐假虎威的威胁而屈服极为不满,即使已经有所隐藏依旧虎目摇曳着灼灼烈火。
浅墨不知道对于这个固执的男人是褒是贬,他可以为了所谓的尊严而不屈于死亡,却又时时惦记着自己所背负的耻辱而自卑,一个矛盾的综合体。这个男人的硬脖子实在让人头疼,难怪别人会一脸恼羞成怒的拔出兵器,估计这家伙也没少折腾。
永安王,浅墨无奈的吁了一口气。凌阒然,那个恍如谪仙的男子,却有着世上最无聊的恶趣味,对于这个传闻中战绩卓越的将帅之才,请恕自己没有丝毫的敬佩之意,毕竟在自己清晰的记忆中,那个男子除了笑的堪比芙蓉花之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怀念的,起码自己还没有脑袋发热到想念他的毒舌恶语,和眼底满是算计的精光。
达伊啊,浅墨真真有了把这个男子推下马车的冲动,在她的掩护下,自己确实舒坦的过了一年多的清净日子,可是这么短暂的逍遥却要自己用黑暗的看不到头的下半生去偿还,未免吃亏的太厉害了吧。
阿朵偷偷的撇了眼失神恍惚的浅墨,呐呐的唤道:“夫人,您可好?”
浅墨随意的点点头,看着呼吸声渐渐平稳,越来越浅的小家伙,乌黑的小脑袋,软软的趴在浅墨的怀里,细小的热气喷洒在暖暖的胸口。
宝宝,娘亲该如何才能把你保全下来?棕色的瞳孔划过一丝精光,决绝而坚韧。
阿朵受惊的看着眼角流露出冷意的浅墨,这样的夫人,不是自己熟悉的,随意的挑起一缕青丝的指尖苍白而透明,阿朵慌乱的按住跳得越发不规律的心口。
达伊嘴角有些上扬,这个女人只有在保护怀中的小狼崽时才会露出狠利的凶光,看来自己倒是小看了这个看似冷淡柔弱的女子,以为她不过是风中的零落的娇柔残瓣,却不想原来是草原上最坚韧的野花,即使马蹄踏过依旧摇曳生姿。
“达伊班主,浅墨有个不情之请。”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求人的哀弱。
达伊的脸上有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挑起的眉让常年冷硬的脸有些柔和,不知道是为了这个冷漠的女子终于懂得求自己而兴奋,还是为了那份即使求人也不屈折的傲然而动容,此时达伊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就如同草原上野性十足的烈马,即使是皮鞭铁定也折损不了它的与身俱来骄傲。
“一等贺完寿,就带宝宝离开。”浅墨淡淡的环视着脸色的阿朵和达伊。
“夫人。”阿朵不解的瞪大眼,夫人为何会如此坚定的让宝宝离开,莫不是——
“好。”达伊此番没有任何迟疑的一锤定音,似乎丝毫没有打听缘由的兴趣。
“放心,只要宝宝能安全离开,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浅墨定定的直视着虎目圆睁的达伊,“即使是拜托阿拉巴斯的命运,只要你想,我允许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帮你达成所愿。”铿锵有力的字眼自淡色的唇中滚出。
达伊的嘴角有些颤抖,眉头皱紧又舒展开,松开了又紧蹙起,如此的反复数下,“你到底是谁?”呐喊着却依旧无声的在心底徘徊着,不曾扰乱马车内的寂静。
阿朵不明白心里为什么越来越难受,仿如被沉重的石块压着,即使是快被打断双手时也不曾如此恐慌,夫人在他的心底一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有时候他会羡慕宝宝,自己不曾见过的阿妈是不是也像夫人疼腻宝宝那样宠着自己,有时候按耐不住激动的发现其实夫人也曾把她的关怀分给自己,即使只是最微小的一点。可是这样的夫人却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平凡,不是他想要守护就可以留下的。
浅墨缓缓的闭上眼错开阿朵浮现着斑斑泪光的双眸,这个孩子注定了要背负沉重的使命去保护她的宝贝。指尖无意识的覆上胸口凸起的瓷瓶,莫离,这个孩子注定要被我拖下水,也许平庸的度过平安的一生对他来说才是幸福吧,可是自从他以苍主之名起誓的那一刻,便失去了自由,此生他只能以宝宝为支柱的活下去,他的一生将以守护宝宝而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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