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京华摇摇头,也做口型:“救不了。”然后麻溜钻进车里。
刘琰:“……”
没办法,只能自救,他调整步伐,靠着齐王,说:“五叔你听我解释,当时我也是没办法,京华一心想回怀戎,我倒是能把她硬带回来,但那样的话,难保她不再偷跑。”
“是吗?那你当时干什么去了?给我写信,说已经找到她了,会即时带她回来,叫我先回京,不必赶去汇合……”
齐王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侄儿,“结果呢?你带着她跑去五龙山,把宋怀信请了回来!这中间有多少天,你怎么就不能来封信解释一二,非叫我悬在半空,替你担这个保?!”
他心里憋着一股火,脚下便走得飞快,这时已经离马车足够远,不怕许京华听到,音量也高了起来。
“五叔以为我早有预谋么?那您可真是高看我了!宋怀信是什么人?先帝都请不来,父皇即位时再三征召也都婉拒,我哪来的自信能把他请出山?就算现在,这人也不是我请来的,是京华请来的!”
齐王松开手,冷冷斜看刘琰。
刘琰察觉自己语气有些急切,深呼一口气,略微缓和,“好吧,我承认,没有即刻回来,仍向北去,不光是京华的缘故,也有我自己任性……”
“你任性?”齐王像听了天大笑话,“你居然会任性?你知道什么是任性吗?”
这话满是尖刺,从刘琰耳朵一直刺到心里,他很想说一句“我就不能任性一回吗”,但想想自己之前十几年,确实从未任性过,五叔不是许京华,不会信的。
“中间没再写信回来解释,确实是我不对。”刘琰把一切辩解的话都压下去,“让五叔担了干系,我……”
“你少来!”齐王一直盯着刘琰,没错过自己那句抢白后,他被刺痛的神色,语气便也缓和些,“我没比你大几岁,咱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名为叔侄,实则同亲兄弟也不差什么。你有什么事,让我替你担着,我没二话。但……”
他回头看一眼辘辘而行的马车,“京华例外。我答应过死去的同母兄长,以后对京华视同亲生,所以就算是你,也不能把她拉进这潭深水里!”
“说白了,你还是不信我。宋怀信的事,我从头到尾没有预谋过,顶多是想绕个路,多耽搁几天,不再向北走,好让她改变主意……”
“那你请到宋怀信之前,为何不传信回来?你难道不知道,没有消息,我们会有多焦急?我告诉你,这次要是你父皇要打你,我绝不拦着!”
“你怎么说得,像是你以前拦过一样?我父皇什么时候打过我?只有先帝要打你,我帮忙求情的好么?”
“别扯开话题!说,为什么没有音信?”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吵了几句,刘琰也就没什么说不出口的了,“我怎么传啊?说我们路上还想游山玩水、体察民情么?”
齐王气得站住脚,拿马鞭比划了刘琰一下。
许京华一直躲在车帘后面偷看,见到这一幕,怕齐王真生气打人,忙掀开帘子喊:“叔父!快上马赶路吧!”
齐王答应一声,回头冲刘琰说:“你等着,回头我非撺掇皇兄揍你。”
说完叫人把马牵来,翻身上马,催马走了。
刘琰落后一步,回头看向马车,许京华还掀着帘子,冲他伸出一根手指,又指指她自己。刘琰笑了笑,双手抱拳抬高,表示感谢,然后才上马追上齐王。
这里距离洛阳城还有些远,他们紧赶慢赶,进城时,天也已经黑了。
齐王带着他们直接进宫,郭楮已经等在宫门内,“皇上有命,令大殿下即刻去乾元殿面圣。”
只叫刘琰一个人去,许京华就有点担忧,刘琰却面色如常,和他们道一声别,就走了。
郭楮又对宋怀信说:“宋先生请一道去见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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