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对小奶糕很好,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考虑到她的小奶糕,小奶糕也很喜欢他,所以在程季恒问她爱不爱苏晏的时候,她回答的是爱。
她没有想到,他会因为她的一声“爱”去为苏晏挡刀。
他这种没心没肺的骗子,也能干出来这么伟大的事情吗?多讽刺呀?
他不应该盼望着苏晏去死么?怎么能为苏晏挡刀呢?
他是不是又在演戏给她看?是不是又在骗她?
但是……有哪个骗子谁能做到赌上自己的命去演戏呢?图什么呀?
陶桃想不明白,心里乱极了。
从亲眼目睹了他挺身而出为苏晏挡刀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开始乱了,感官也像是被屏蔽了,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也说不出话,只能感觉到冷。
手术室外的走廊幽长清冷,地板冷冰冰地反射着头顶白炽灯的光。
明明是夏天,她却觉得自己像是身处寒冬,路在短袖外的两条胳膊上都被冻出了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缩着身体抵御寒冷。
不知道为什么冷,但就是冷,还很害怕。
像是回到了四年前,奶奶去世的那一天。
同样是在医院,同样是在手术室门口的走廊上,同样是怀揣着抵触和期待的矛盾心理等待着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熄灭。
他刚才,流了好多血,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
血红的刺目,但他的脸色却苍白极了。
在被推送去手术室的途中,他的意识就已经开始模糊了,目光也开始涣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勾着他的魂魄,一点点地把他勾走了。
她很害怕,所以不停地喊他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大。
她想把他喊回来。
推平车的医生门跑得很快,在和死神比速度,所以她跑的也很快,边跑边对着他喊:“程季恒!程季恒!程季恒!”
但是她的喊声似乎没什么用,阻止不了他越发涣散的目光,他的眼皮也越来越沉,几乎就要合上。
她怕他闭上眼睛后就再也睁不开了,喊声也越发的声嘶力竭,后来,他的眼皮终于睁开了一些,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喊声起到了作用,本想继续喊他,但是他却打断了她:“我给小奶糕找了个幼儿园。”
他的目光已经空洞了,却还在努力地看向她。她能感觉到,他在拼尽全力使自己的声音大一些,好让她听清楚:“爱乐幼儿园,九月一号你直接带着她去就行。”
那一刻她明白了,他不是被她的喊声唤醒的,而是忽然想到了小奶糕。
他给她找了个不错的幼儿园。
他要告诉她这件事,好让她按时去送女儿上学。
她不喜欢他这种交代后事般的话语。
心头被砸出来的那道裂缝越裂越大,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撕开了,被埋藏了四年的记忆在顷刻间破土而出,势如破竹般席卷了她的内心。
记忆很鲜明,如同昨天才发生过一般,心如刀割般疼,她的视线更加模糊了,哭着对他喊道:“你自己送她去!我才不会送她去你给她找的幼儿园,你自己送她去!”
但程季恒根本就没将她的话听进去,定定地看着她,语气微弱却认真:“桃子,我要是死了,你就去找季疏白,就是今天上午去找你买月饼的那个人,让他带你去找我的律师,拿我的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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