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勤警察正在和一个背向大街的男人说话,那人一听到警长的嗓音,立即转过身来,他是卡若,穿着一件深暗色的大衣,两腮上满是胡子,起码两天没有刮脸了。奥迪阿跨出汽车,一眼就发现了他,而卡若却装作没有看见似地接着同警察谈话。
他们互相都不理睬。梅格雷扶着咖啡馆侍者,他装出一副伤势很重的模样。
穿过院子以后,奥迪阿故意滑倒在第一级阶梯上,好象再也走不动了似的。这时他抬起眼睛冷笑着说:
&ldo;您上了我的当啦,不是吗!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我不愿意留在您的房间里。谁认识您呀,我吗?您以为我就不知道正是您把我推倒在汽车下面?&rdo;
梅格雷捏紧拳头,那拳头硬得象块石头,然而,他还是把它藏进了大衣口袋。
七
第一个到达总署的是欧仁,这时十一点还差几分钟。虽然春天还未来临,他的衣着已经同和煦的阳光非常协调。他穿一身深浅双灰色交织呢西服,料子非常柔软,身体稍一活动就能映显出肌肉的线条。他戴着一顶同衣服一色的帽子,穿一双麂皮皮鞋。当他推开司法警察总署的玻璃门时,一股清香随着他一起飘进了过道。
他已不是第一次来总署了,他象个常客那样随随便便地向左右张望,不停地抽着过滤嘴香烟。每日汇报工作的时间已经过了,在警长们的办公室门口,等着一些脸色忧郁的人。
欧仁朝着传达员走过来,并用一个手指往帽沿上一靠,表示敬礼。
&ldo;告诉我,老兄,阿马迪约警长一定在等我吧。&rdo;
&ldo;请坐&rdo;
他坐下来,大大方方地跷起二郎腿,点烧一支香烟,随即把报纸翻到竞赛版。他的流线型小汽车大概停放在正门口。梅格雷从一扇窗口早已发现了,他走下楼梯,来到街上察看汽车的左挡泥板,可是连一点擦伤的痕迹也没有发现。
几个小时之前,梅格雷已经去过阿马迪约警长的办公室,警长戴着帽子,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瞅着他。
&ldo;我带来一个了解内情的人。&rdo;
&ldo;这事由预审法宫经办!&rdo;阿马迪约一边回答一边继续翻阅工作报告。
于是,梅格雷只得去敲署长的门,他一眼就看出他的来访是不受欢迎的。
&ldo;您好,署长先生。&rdo;
&ldo;您好,梅格雷。&rdo;
他们俩都同样地感到厌烦,不必更多交谈,双方心里都已明白。
&ldo;署长先生,昨夜我工作了一宿,我来向您请示,希望您同意在这里传讯三、四个人。&rdo;
&ldo;这是法官的事。&rdo;署长推托说。
&ldo;法官从这些人身上肯定问不出什么名堂。您对我是了解的。&rdo;
梅格雷知道大家都讨厌他,恨不得把他打发得远远的,但是他依然不肯罢休。这个彪形大汉在署长那里磨了很长时间,署长渐渐退让了,最后他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有关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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