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琮砚嘿嘿一声:“我听说这新娘年仅十七已有邺城第一美人之称,反正跟着大哥在军中是没见过女人的,到时候一定……”
“嗯?”
沈琮砚察觉到他眼中的警告,放慢脚步:“我就看看。”
说着又摸起下巴,笑得意味深长:“越王虽无能,他的小儿子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倒要看看这个遍地都是娘娘腔的地方能养出什么样的好男人。”
徐策没答话,负手前行,望着来往的人群,目光深沉,像是要穿透这盛世景象将背后的哀恸悲愁纳入眼中。
最后他停在一家绸缎铺子门前,转眸问道:“君无欢还没消息?”
“他?”沈琮砚和他一起走进铺子,摇摇头,“南国美人多,美酒也多,他不浪够了哪舍得回来。”
周记绸缎庄是邺城最大的绸缎庄,蜀州的云缎,江州的丝帛,秦川的轻帩,各色花样,看的人眼花缭乱。沈琮砚平时不是在战场就是在营中操练,哪看得懂这些花里胡哨,翻来覆去拨了几下,只觉得无聊。
然而一抬头,就看到徐策拿着匹光影摇动的布料在手中摸着。
他瞪了瞪眼,又揉了揉眼,最后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疼痛皱起,才确定这不是梦。
他的大哥,五大三粗的汉子,打战的时候甚至可以一个月不洗澡的男人,竟然娘们唧唧的在敌国看起了布料。
匪夷所思!
简直是匪夷所思!
掌柜的见状,笑眯眯的迎了上去:“客官好眼光,这可是上好的浮光锦,可做帷幔,可做成衣,质地轻薄,细腻光润。”
徐策拿着那匹布看了看,最后又放下,转身离开。
沈琮砚跟在后面问:“大哥怎么有闲情看布料了?”孤清的身影走在眼前,他思量一瞬,恍然有所悟,晓得这男人为何失常了。
“这么多年过去,那丫头长大了,说不定已经嫁人生孩子,早就把你忘了。别人的举手之劳,你却记在心里这么久。”
“如果不是她的举手之劳,就没有今日的徐策。”
灯光冲散雨雾落入男人的眼底,使他的目光看起来分外迷离,“她救了我,此恩必报。”
沈琮砚望着他英俊迷人的侧脸,感叹:“可天下之大,要找个人等同大海捞针。”
徐策转头看着他,声色不动,等他念叨完了,才说:“她是越国人。”
“你怎么知道她是越国人?”
“当年那辆马车上的帷幔,正是由刚才的浮光锦所制。浮光锦只产自南越,十分名贵,非一般绸缎庄可卖。”
“就算这样,越国这么大,名仕贵胄这么多,光凭这个,上哪找人?”
徐策沉默了一下,再出声时嗓音平淡如水:“我知道她的名字。”
“?”沈琮砚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的呛到,目色猛地一变:“你知道不早说!叫什么?等攻下越国,我把所有同姓名之人全部逮起来,看看当年谁去过那座山下。”
“她叫阿满。”
阿满――眼前光影碎开,过往的回忆忽然都奔腾的涌入脑中,让他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冰冷无情的黑夜,也是如今日这般细雨绵绵,冷风飒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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