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赫有些不悦,确实面色如常:“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难道殿下不清楚吗?她既不能生育也不能站起来,殿下您真的需要一个断腿的皇后吗?就连陪你走上九重宫都做不到的她,你真的会需要吗?”沈青蔷咄咄逼人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的响亮。
“不然如何?”
“殿下,你不忍心了?我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隐忍了那么多,到最后你最疼惜的人竟然是她了!”
东赫望着沈青蔷梨花带雨的面容,在想起沈画楼的风轻云淡,他的思想在一点一滴的动摇着。
沈青蔷看着东赫半晌都没有说话,只得哭泣着说道:“是,她为你付出了很多,可是难道我没有吗?你和她失去了一个孩子,你为了她觉得心中愧疚,心中不忍,可是殿下,您又何其残忍,要不是她,我们的孩子都很大了呀,殿下!”
东赫听到孩子这两个字,目光都变得阴狠了起来:“你说什么?”
“孩子,殿下,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却因为你们要大婚,我听到消息的时候难受心情不好,孩子掉了,可是殿下,你知道吗?到后来很久了我才知道,孩子根本不是自己掉了的,是因为画楼给我的荷包啊,荷包中还有麝香!殿下,为什么到最后你对她都不忍了,而我却只能这样?”沈青蔷的一字一句说的血泪模糊,东赫的眼中无数的恨意。
就子啊那一刻,他对画楼下了杀心,说许这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是这根稻草也是沈青蔷给的!
她今日如愿以偿的成为皇后了,原本她就是成为太子妃的人,一切都是沈画楼的错!
若不是沈画楼,她怎么会被帝都的那些千金小姐嘲笑,怎么会被说是太子殿下不要她了?
而沈画楼,她却轻轻松松的就成为了太子妃,和东赫并肩二战,携手前行,她喜欢东赫那么多年,就便宜了那个在深宫大院中沈家都讨厌的沈画楼,她怎么能够甘心啊!
和东赫两情相悦,但是都比不过一道圣旨来得强,沈画楼她难道不知道她喜欢东赫吗?从小到大,只要是她喜欢的,都会成为沈画楼的,那个时候太后来沈家,本来家中的人想要她成为太后身边的人,可是最后太后竟然带走了沈画楼。
后来长大了,她喜欢了一家的公子,可是那个公子进宫之后喜欢的沈画楼,便对她冷冷冰冰的。
再后来,她终于被太子殿下喜欢了,她也喜欢了太子殿下,可是后来却被一纸圣旨就改变了一切,沈画楼不费一兵一卒就成为了太子妃!
她怎么能不恨?
东赫告诉她,他只是娶沈画楼,并不会爱上她,再说,他要登上九五至尊,而沈画楼却有着诸葛之才!
东阿和曾经是这样告诉她的,可是后来的一切一切都变了,她眼睁睁的看着沈画楼和东赫在这宫中沉浮,无数次的陷入囫囵,无数次的救了彼此,这样的相依为命,是她远远而不及的,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是她怎么也不懂得,怎么也挤不进去的!
明明是她的,为什么到最后都变了卦?
可笑的是,在沈画楼断腿之后,东赫竟然还对沈画楼有关心!
所以,她没有选择!
梦中的沈画楼还是原来的模样,淡淡的站在太后的身后,看着所有的人都是淡漠而疏离,只是对着东赫浅浅的笑。
她的笑容很美,小小的梨花酒窝很漂亮。
“姐姐。我一个人子啊太子府也冷冷清清的,你有时间久过来陪陪我吧。”她穿着一身梨花白的群儒,拉着她的手柔和的说道。
她就是这样跟着沈画楼走进太子府的。
画楼在天牢中睡着了,梦一阵一阵的接着做,似乎是没完没了了。
大雨中,沈画楼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沈青蔷一步一步的逼近,雨水淋湿了她的发丝,雨滴从她的头上顺着脸颊滴落。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再看梓香趴在屋内的门缝中一脸惊恐的望着她,身子瑟瑟发抖,她为什么说不出话来?为什么?
沈青蔷说着就走进了雨中,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咳~咳~咳~”只见那液体就那么的被灌入她的口中!
“四妹,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其实你应该有自知之明,看看你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旁?他是新皇,会需要一个断腿残疾的皇后吗?少白日做梦了!”沈青蔷的话语就像是字字珠玑,落在她的耳中刺穿她的耳膜!
她抓着沈青蔷的裙摆,她想问沈青蔷是不是东赫的意思?可是她问不出来,什么都问不出来!
“你放心,是陛下的意思,当初我和陛下情投意合,你却仗着太后宠爱请求赐婚,沈画楼,你当了这几年的太子妃,也够了!也该各归其位,你应该谢谢我当时大度的让你嫁给殿下!”
电闪雷鸣,乌黑的天空下,暴雨倾城,沈画楼瞪着眼睛,望着沈青蔷,惊愕的望着沈青蔷,眼中出现了绝望,沈画楼抓着沈青蔷的裙摆,不停的咬着头,她不相信,她不信!她不信整日因为她行动不便来府中照顾她的二姐会这么对她!可是此时想起来才是讽刺!
“沈画楼,你不用装无辜,你当了这几年的太子妃,也算是我们对你最大的仁慈了,对了,现在告诉你也不晚,也好让你死得瞑目,当年插入你小腹的那支箭你可还记得?那可是陛下精心为你准备的!哈哈哈,沈画楼,亏你有女诸葛之称!你又可知,你这双腿,其实可以治好的,却因为被抹上了剧毒腐蚀才会永远都站不起来!”沈青蔷一边说着一边踹了她一脚,她双腿早已麻木无知觉,只是被她一脚踹了倒在泥水里,她缓缓的爬起来,手心已破鲜血流出,她感觉不到疼痛,她不信,她不相信!她不会相信啊!
她紧紧的咬着牙,她不信上午还和她说:“画楼,若我为帝,定你为后!画楼!我不想你太辛苦,我安排好一切我出来接你!”他温存的话语还一字一句的在她的耳边回荡,她不信!不信东赫会这么对她。
她瞪着沈青蔷,只见她绕过她,缓缓的朝后面走去,沈画楼回过头看着,便看到那清姿卓越的男子站在雨中,身旁的太监撑着纸伞,雾雨朦胧,她的眼眶被泪水溢满。
她想唤他,却喊不出来。
他走到她的跟前,重重的捏起了她的下颚:“画楼,朕来送你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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