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净学着爸爸妈妈的样子,拿着香,面朝墓碑拜了拜,然后步履艰难地走到墓碑前,将香插好。
这里的冬天寒气重,林琅怕他冻着,特地给他穿的很厚。
走起路来像只企鹅摇摇晃晃。
风雪逐渐加大,裴清术过去将他抱起来。
林琅跟在他身侧,挽着他的手臂。
一阵风吹过,不似往日刀割般的凌厉,反而多出几分柔和来。仿佛有人温柔的在她脸上轻抚。
林琅突然停下,她抬头去看停在树枝上的那只雀鸟。
那么寒的冬天,这只雀鸟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偌大山头,俱是一片银白,干净而纯粹。
裴清术单手抱着裴净,另一只手去牵林琅。
她的手很凉,他便握紧一些,完全收拢回掌心。
林琅看着那只雀鸟,眼眶一热,突然笑了。
“我们小琅以后一定会幸福。”
“会有人爱我们小琅的。”
“会的。”
“一定会的。”
外婆经常抱着她,低声轻喃。
像是在告诉林琅,又像是在告诉自己。只有她的小琅幸福了,她才能放心离开。
为什么她的命这么短,外婆从前经常自责。她不害怕死亡,她唯独害怕自己死了,她的小琅就彻底没人爱了。
雀鸟在她头顶盘旋一圈后离开,林琅的目光跟随着它。
外婆,有人爱我了。
而且还有两个。
裴净给林琅擦眼泪:“妈妈怎么哭了?”
他一脸凝重,在他这儿,妈妈哭了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林琅摇头,冲他笑笑:“妈妈是高兴。”
裴净就算再聪明,年龄阅历也在那放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人高兴了会流泪。
于是他带着疑惑的眼神去看爸爸。
裴清术轻声笑道:“妈妈和爸爸结婚的时候也哭了,妈妈第一次在产房见到你的时候也哭了。”
“那爸爸呢?”他还是一脸懵懂。
裴清术眼神转柔,握着林琅的手松开,改为揽着她的肩,稍微一用力,便将人抱在了怀里。
那场婚礼,穿着婚纱的林琅独自从门后出来。
没有亲人的林琅,只能自己将自己交给他。
裴清术穿着西装,站在红毯尽头,看着他爱了很多年很多年的人。
记忆里,那好像是他第一次在林琅面前哭。
所以爱是什么呢。
是裴清术和林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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