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市区,来到高速公路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来到耿大收费站入口,辛思群将车停了下来,和坐在收费亭里的同事打着招呼。简单的对话之后,辛思群开车离开了收费亭窗口,驶上了庆滨高速公路,车速也快了起来。
看着迎面而来呼啸而过的车辆,汪晓静紧张的双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汪晓静会感到心惊肉跳并不奇怪,这时候的庆滨公路仅是单幅公路,只容四辆车并排通过的车道从中间划出了界限,南来北往的车辆几乎是擦肩而过。
似乎感觉到了汪晓静心里的不安,辛思群轻轻地握了握汪晓静的手,故作轻松地说道:“紧张了吧?你不要担心,我就在这条公路上上班,对这条公路了如指掌。这条公路虽说窄了点,但路况还是挺不错的。你就放心吧。”
汪晓静担心自己的不安情绪会影响到辛思群分心,她连忙笑了一下,说道:“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就知道我在担心?”
辛思群也笑了,说道:“有我这么大个儿的蛔虫吗?开什么玩笑呢。不过,你不知道吧,我安排了一个小密探在你的肚子里,是他告诉我他的妈妈有些担心的。你没感觉到那小家伙在告密吗?”
汪晓静笑出了声,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说这孩子怎么一直在踢我,原来他是在跟他的爸爸通话呢。嗨!小叛徒,你再这样,妈妈可不跟你一伙儿了。”
辛思群也跟着笑了,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
天色越来越黑,对向驶来的车也渐渐地少了起来,似乎整条公路上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在行驶。汪晓静向漆黑一片的公路两旁望了望,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那感觉很奇怪,是惶恐,是惧怕,还是不安,汪晓静一时竟无法说清。汪晓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情,她连忙转头看着前面。虽说辛思群已经将远光车灯打开了,但远处的路同样漆黑一片。汪晓静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下意识地说道:“思群,为什么道路两旁不安路灯呢?如果有路灯就好了。”
辛思群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说道:“傻媳妇,这是荒山野外,哪有通到这里的电线啊。你呀,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害怕黑呢。”
汪晓静却没有笑,很认真地说道:“我不是怕黑,只是觉得如果有路灯的话,对司机来说会更好一些。思群,我是认真的,答应我,以后不要在晚上接跑长途的活儿了。行吗?”
“你呀,又说孩子话了。”辛思群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也跟着我出车十多天了,也能看出来只有跑长途的活儿才会赚到钱。我们如果只在市里转悠的话,估计十年八年的都还不清我们买车欠下的钱。你是第一次坐车跑这么远的路,又怀孕了,可能是有些不适应。”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下次也许会好点儿的。”汪晓静笑了一下,说道。
“下次?在你生下宝贝之前,不管你说什么,怎么求我,我都不会再让你跟着我跑长途了。”辛思群连忙打断了汪晓静的话,说道,“你的身体越来越不方便了,你不替自己想想,也该为宝贝着想。你每天坐在车里这么久,宝贝也休息不好,对宝贝的发育很不利。晓静,别太勉强自己了,听我的,在家好好地养身体吧。”
汪晓静没有出声,辛思群的话说到了她的心里。汪晓静心里很清楚自己这几天是一直在强迫自己坚持跟着辛思群出车的,身体的不适让她时常感到疲惫,她已明显感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
见汪晓静没说话,辛思群接着说道:“你怀孕已经有七个月了,如果过于辛苦,万一宝贝有个闪失,那时,我们俩都会后悔自责的。晓静,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吧。我也答应你,在你生孩子之前绝不回家太晚。”
汪晓静的脸上现出犹豫的神情,迟疑着没有说话,不过,在心里,汪晓静已经开始考虑辛思群说的话了。
从汪晓静的神情上,辛思群看出她已经有些活儿心了。辛思群连忙又列举了一些关于孕妇过于劳累对胎儿发育造成不利的例子,讲明利害关系,苦口婆心地劝汪晓静在家安心养胎。
汪晓静默默地听着,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当他们从庆大市返回来的时候,汪晓静已经做出了决定,从明天起,为了肚子里的宝贝,她不再跟辛思群出车了。当她把这个决定告诉辛思群时,辛思群脸上疲惫的神情顿时不见了,他开心地笑了。
常言道“家和万事兴”。小夫妻恩爱有加,不仅让他们的生活时时充满了欢乐和幸福,更让好事接连找上门来。随后的日子里,辛思群每次出车时都能揽到活儿。而辛思群也不曾忘记自己答应过的事情,每天都早早地开车回家陪伴汪晓静。让辛思群心生感动的是,每次他开着车还没有到家门口,便远远地看到汪晓静站在家门口的灯光下正向他这边张望着,尤其是在看到汪晓静因为看到他时脸上露出的开心笑容,辛思群更被深深地感动了。辛思群霎时间忘记了疲惫,脸上露出了笑容。停车后,跳下车的辛思群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轻轻地将汪晓静揽在怀里,关心地问她今天有没有好好休息,宝贝有没有淘气。
汪晓静笑而不答,安静地依偎在辛思群的胸前,仰头望着辛思群,脸上满是幸福的神情。
辛思群扶着汪晓静向家里走去。这幸福温馨的一幕每天都在上演着,直到有一天,在那一天,汪晓静的幸福永远地被定格在了回忆里。。。。。。
正文 第三十三节
夜色越来越黑了,伴随着凛冽的寒风,天上又飘起了雪花。汪晓静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来到门外等候辛思群了。原本每天傍晚五点钟左右就能到家的辛思群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饭菜早已经凉了。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汪晓静等得心焦,便一次次地到室外等候。
已经是十八点多了,辛思群仍然没有到家,汪晓静又一次来到屋外。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汪晓静不停地在原地移动着。即使这样,她仍感觉到来自脚底的凉意越来越大。此时已经进入腊月天了,北方的寒冷足以令人生畏。尤其是夜晚的温度已达零下二十几度了,可谓滴水成冰。
行色匆匆的路人,无一例外地缩着双肩,头几乎埋在了胸前。汪晓静焦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面,只要有类似汽车的灯光亮起来,汪晓静便踮起脚目不转睛地向前面望着。一次次失望的神情浮现在汪晓静的脸上,她心里的焦虑越来越浓了,一颗心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肚子里的胎儿可能是感觉到了寒冷,他开始不安起来,不时地蹬着,似乎在提醒妈妈他很冷。仍然没有看到辛思群的影子,汪晓静的心里越来越不安了。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汪晓静不由得周身一颤,她伸手将被风吹开的衣襟合拢到一起,手捂在了肚子上。汪晓静不时深深地呼吸一下,以平复自己不安的情绪。时间又过去了好一会儿,整条街道静悄悄的,已看不到一个人了。孤零零站在雪地上的汪晓静感觉自己双腿酸麻,身体也有些不适,无奈之下,心神不定的她只好走回了屋里,带着满腹的担忧。
回到屋里的汪晓静哪里坐得住,站在窗台前向远处张望着。汪晓静不时地看着手表,心乱如麻,各种不好的念头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她心里的担心越来越大了:“难道是车坏在了道上,或者是由于路滑和别的车发生了剐蹭,在等着交警来处理?思群,不管是哪种情况,你也该想办法给我回个电话啊。我已经给你打了好多次传呼,守在电话旁等你的回话。我心里有多着急,多不安啊。思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你连给我回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思群,难道真是我们的车出了毛病坏在了路上吗?”这个想法再一次出现在汪晓静的脑海里,她的心里又多了几分的担忧和自责:“思群兜里没装多少钱,昨天刚刚买的两个轮胎把这个月赚到的运费全用光了。思群身上的钱都不到二百元了,早上临走时还留给了我十元钱。万一真有需要钱的地方,思群一定会感到为难的。是我疏忽了,我应该早想到这一点的。思群昨天走后,我该去趟妈家的,再借点钱的。现在可怎么办啊?思群不回电话,我到哪里去找他啊?”汪晓静的脸上挂满了深深的懊悔神情。
夜色更黑了!汪晓静又一次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窗外仍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这时的汪晓静已心乱如麻,她决定再去不远处的食杂店给辛思群打个传呼。汪晓静轻声地说道:“思群,你在哪儿呢?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来呢?知道我有多担心吗?那家食杂店也快关门了,你再不给我回话的话,我都不知道该到哪里再找到电话打你的呼机。思群,为什么不给我回话呢?难道是呼机没电了,你没有收到我发给你的消息。”汪晓静边说边向门口走过去。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汽车喇叭声,“思群回来了。”汪晓静喜出望外,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她急忙拉开门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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