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罗文茵赶紧谦虚。
众人叙礼毕,分宾主坐下,丫鬟上了茶来,系统这才把该位夫人的身份简略说了。
这位夫人是江南人氏,名唤程慕雪,是罗文茵外祖母那边一位远亲的孙女。
罗文茵少女时期,曾跟随母亲到江南给外祖母贺寿,在外祖母家中住过一年,那时节程慕雪因一个原故也寄住在她外祖母家,两人便成了闺蜜。
及至罗文茵回京,还时不时跟程慕雪书信往来,互相送礼。
后来两人各自成亲,忙于家事,这才少了联系。
这当下相见,是分外惊喜的。
罗文茵了解完状况,忙装做熟人,问程慕雪道:“你这回是自己上京来,还是跟夫婿一道来的?”
程慕雪嗔怪看她一眼道:“我上回送了信给你,说道要上京的原故,你竟没收到信么?”
罗文茵马上握嘴道:“该死,我这阵事多,又病一场,竟忘了你提过上京的事。”
唐夫人打圆场道:“程夫人这次上京,是跟着夫婿和家人一起来的。将军夫人还不知道罢,程夫人夫婿吴大人在地方有政绩,这次被调到京城任京官,就在工部侍郎下面挂职。程夫人呀,这是苦尽甘来。”
系统忙跟罗文茵补充道:“这位程慕雪给你寄过信,信中有叙述,她嫁的夫婿叫吴礼辉,家道一般,亏得肯刻苦,才考了一个进士,在地方又苦熬数年,这才熬上京城来,虽说是京官,其实就一个小官儿,但在他们看来,能在天子脚下当官,是祖坟冒青烟了。”
“程慕雪初嫁时,颇在婆婆手里吃了一点苦,直至儿女长大,夫婿争气,在家中才有一点脸面。这次吴礼辉上京,本想留她在家中照料父母,只带儿女上京来,她使尽法子,才得吴礼辉同意带她上京。因此上,唐夫人说她是苦尽甘来。”
罗文茵听完系统的话,心下明了,便附和一句唐夫人的话。
程慕雪说起家中事,微红了眼眶,马上又转话题,跟罗文茵道:“一到京中,我就打听你所住的地方,本想使人先递一个消息过来给你,后来一想,多年未见,不若给你一个惊喜,便央唐夫人带我来一趟。”
罗文茵马上又装出惊喜状道:“你这番过来,我是惊喜啊!再想不到咱们还有相见之日。”
程慕雪见罗文茵表现亲热,心下稍稍松口气,自打各自成亲后,先前还一年通一次书信,后来便隔数年才互递一次消息,本以为这关系要断,不想夫婿能上京,便又忙忙递信过来,及后见罗文茵没有回信,又生了嘀咕。
现下瞧着,罗文茵还是顾念旧情的,这便好。
三人叙了一会儿话,罗文茵自然留饭,让吴妈妈去吩咐厨房的人操办酒席。
唐夫人笑向罗文茵道:“说起来呀,你们府中可有一道菜,至今让我念念不忘,不知道这次还能吃到不?”
吴妈妈骄傲道:“我们府中让人念念不忘的菜,那可不少,夫人须得报上菜名来,我们才知晓是哪一道。”
唐夫人便道:“就那道八珍素宝鸭。”
吴妈妈一听失笑道:“夫人有口福,昨儿厨娘请示,今儿早上要采办鸡鸭等,准备做这道菜呢!”
唐夫人喜道:“我果然有吃福么!”
众人都笑了。
正说着话,宝珠匆匆进来,和各位夫人行过礼,便贴到罗文茵耳边道:“老夫人,管事到白府请白御医,他们府中的人说,白御医这几日在宫中当值,要过几日才出宫,现下只好另请了外面医馆的大夫过来给二爷诊治。”
罗文茵点头道:“也就普通的发烧咳嗽,不是什么怪症,外面医馆的大夫也应付得了,你且去瞧着,有什么情况再来禀报。”
宝珠应一声,退了下去。
唐夫人隐约听得请医诸话,便问道:“府中何人生病?”
罗文茵叹息道:“是飞墨生病了。昨晚贪凉,没有盖好被子,偏生下雨,便着了凉,早起咳嗽呢!”
唐夫人笑道:“说起咳嗽,我又要推荐白马观飞尘子道长自制的止咳膏了。那回我家女儿咳了一个多月,请遍大夫皆治不好,吃了飞尘子道长的止咳膏,才五天就好了。”
罗文茵笑道:“这边请了大夫给飞墨诊治,他年轻体壮,料着几贴药就好了,若真个不好,再去白马观跟飞尘子道长要止咳膏。”
程慕雪也关怀问几句李飞墨的情况。
罗文茵应答几句,才要再说,突然发现唐夫人朝她眨眨眼,一时疑惑,便止了话,转换了话题,说起京中一些新鲜事。
一提京中新鲜事,唐夫人话匣子便打开了,说着说着甚至提到宫中事。
她兴致勃勃道:“再过两个月,便是贵妃娘娘寿辰了,各府诰命夫人到时少不得带同女儿进宫贺寿,若有机缘,还能见着皇上呢!”
唐夫人一提“皇上”两个字,程慕雪眼睛大亮,看向罗文茵道:“文茵,你可记得,皇上还没封太子时,随官员去过江南,那时你舅舅是副织造使,是你舅舅接待了皇上,你当时正好随母亲去给外祖母贺寿,跟皇上……”
吴妈妈突然“咳”了一声,打断程慕雪的话道:“程夫人,你可要换茶?这新上的茶味儿略淡,想来你是喝不惯罢?我看你只喝一口就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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