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毅的目光中再寻不到曾时纯澈的旖旎。
就像早已将他从她心怀剥离,冷静的斩断错综缠连的一切牵扯。
再以柔软与脆弱为基地,悉心塑成了一层坚不可摧的护甲。
勇敢,果决,强韧。
他浑身血脉在此刻沸腾。
以平静所伪装的表象暂且遮不住他双眸中熊燃的烈焰。
映在他眸底的身影,像是要被他燃烧,吞噬。
这是他一手塑成的杰作啊。
多么美丽,多么耀眼。
然而这还不够。
终有一天。
她会成为他最完美,最无暇的造物。
只是在此之前。
他不能纵容她将他越推越远。
徐家在这场权争之战中久居败落。
户令司理事徐慈容于朝堂之上求请满帝将长女徐盈染赐婚国辅师央。
早于寰帝在位时,徐家曾想过将唯一的儿子徐领贤送入王宫为帝侧。
可在小满继位后,徐家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或因少时徐领贤处处针对小满,还险些害小满困于临崖台就此丧命。徐家没脸再提往昔,惹当今陛下生怒。
江还晏接任江家家主之位后,狠戾决绝,江家早已扼得徐家无力喘息。不久后,江誉清又将入主帝侧殿成为当今陛下的枕边人。
在徐家苟延残喘的挣扎之下,只能借国辅师央之手,从泥泞抽身。
“臣与徐盈染成婚,是眼下最好的决策。既然徐家提出了赐婚,若陛下拒绝,便是驳了徐家的面子助长了江家的气焰”
议事殿里,他淡然的声音平平而述。
王座之上的小满凝着眉,对于这个提议,似乎并不愿点头:
“一定要成婚?徐盈染曾是你的学生,身为她的老师,你怎能与她成婚?”
师生之间神圣而洁白的关系,不容掺杂任何别有他心。
这于世间而言是难以被接受的存在。
百口指摘,千言唾骂,为师者将会着上一层永远都无法撕扯去的囚服。
这是她从来都知道的禁忌,也是抹灭她少时情愫万般可能的理由之一。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徐家要借臣的余荫对抗江家,臣也可就此对徐家从中控制。”
一字一句皆为阎崇,他冷静得早已摒弃了生而为人的情绪。
就像他曾经安排着她的婚事育嗣,告诫着她联姻是手段,育子是筹码。
他连就他自己的人生,都坦荡荡的交予了所谓的算计。
她曾爱过的这个男人,从未以血肉之躯回应过她。
他就像一颗冰冷的棋子,被阎崇执手,纵横棋局之间。
“好……”
她似是看清一切般的妥协。
沉思之下,她坚定言道:
“我同意你与徐盈染订婚。但成婚一事需暂且搁置,等我迎江誉清入宫后,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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