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娘,瞧你怀上她后变漂亮了咧,再说,人家说闺女命贱,你这样折腾,她还是上了你的身,养姑娘好——…”小猴子一说还一点头,这会儿又象个乡下婆婆,文童看见自己被它说的喜滋滋地摸着肚子————所以,文童是笑着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摸自己的肚子,“呀!醒了!醒了!终于醒了!——…”“快去通知夏少,快去——…”“三小姐,您还好吧——…”周围人激动地不得了的声音,文童却充耳不闻,她还傻呵呵地沉浸在那个离奇的梦里,感觉着自己的肚子,————直到被一股急切的呼吸笼罩,文童转过头来———“是个女孩儿,”童夏怎么来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
他看见转过头来的女孩儿,微笑着憨憨地说了这么句,眼睛里柔柔地甜甜地,真蹶地那个人心里面————一震荡,童夏一激动,一把连被单抱起文童,象抱着珍爱的婴孩儿,脸摩挲着她的脸,向外走去,屋里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站那儿,只看着他们先前仿佛已经陷入疯狂的小少爷抱着他的女孩儿走了出去,谁也不敢跟出去。
夏少那样不可一世的人物,这次是真让他们看到了他在乎人的模样,他竟然也信了神佛?三天,三小姐昏迷的三天里,他简直把整个抚索伦堡变成了个巨大的道场,数以百计的和尚整日就在那里念经祈福,他则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他要不停地听到祈福的声音,如果停歇了————整个抚索伦堡都看见他是如何提着枪冷漠地判决神佛的使者的————哦,不,他这不是在信神佛,他是在威胁!他绝对是那个不可一世肆意妄为的童夏,他要的东西,谁也不能抢走,命运?神佛?不,佛挡杀佛———幸好,他的女孩儿安然无恙,幸好,他的孩子保住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幸好,是这个魔王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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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童,知道这个孩子在什么地方有的吗,”童夏抱着她贴着她的耳旁温暖的问。文童不知道他要把她抱哪儿去,沿途,全是诵经的和尚,到处都是焚烟的香薰,————“小猴子呢,”文童只是皱着眉头问,童夏愣了下,突然沉沉笑了出来,“小没良心的,你只记得你的猴子,我把它吃了!”他咬了下她的耳朵,文童脑子一下子蒙了下,突然挣动起来,“你放开我!”
“你疯了!!”童夏慌地连忙抱紧她,她这突然用好大劲儿,差点儿真摔下去!可看女孩儿气哄哄的眼神,————童夏也听医生说了,原来文童这段时间脾气变地这样躁,是怀孕造成的啊,这样一想,又觉得她这样胡搅蛮缠的模样可爱极了,童夏宠溺的笑起来,连忙哄她,“没吃,没吃,它好好的呢,”“猴子呢,”女孩儿还锲而不舍的问。童夏当然不知道此时文童的心思,在文童此时认为,那可是只神奇的猴子,“去拿了,你没看他们去拿了,————”医生说,孕妇怀孕期间情绪不稳定,要顺着她,————这是当然,童夏平时还怕顺着她不够呢,文童安静下来,又突然象对所有东西失去兴趣样,整个人懒洋洋的,她毕竟是刚中枪又经过险些流产,才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即使是童夏将她抱上城堡的顶楼,眼前的一切————文童只是静静地看着,————充足的阳光,蔚蓝的天空下,这壮观华丽的紫色花海————顶楼上迎风绽放的全是美丽的浪漫之花,薰衣草。
童夏抱着她走入其间,艳紫摇曳,衣袖留香,虽没有玫瑰的浓烈,也不象剑兰般淡漠。悠远绵长,虚幻飘渺———她听见童夏在她耳边说,“文童,我们的孩子是在美瑛时有的,我向你发誓,我也一定会让她在美瑛降生,在她自己的‘美瑛帝国’里,————”美瑛?北海道美瑛?那时,美瑛也确是这漫山遍野的薰衣草————可,美瑛帝国?————文童没有兴趣去想,也没有精力去想了,养人的薰衣草香味儿中,脑子再好使,人也会醉,何况,她现在精神虚懒地————直到小猴子送上来,被它张牙舞爪地又挠了几下,文童捏着它满意地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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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童的肚子渐渐隆起。也许,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如此神奇的变化中逐渐展露地有多么迷人,旁人却都看在眼里。
她的眼睛里总有一点懒意,有一点心不在焉,几抹飘忽间,你又有时能捕捉到几丝隐秘、梦幻、欢愉、焦虑————体态柔软。当她微微露出有如小兽般的笑容时,你的心会突然有碎了的感觉————怀孕的女人最美。可文童此时,尤为那举手投足间,引上心头的矛盾迷惘,将为人母的柔情与神圣,还有自始至终隐隐的绝望————一切都如一树梨花散发的幽香,不甚浓烈,却满心满眼,弥漫着一种耐人寻味的纯媚之感。
文童却不自知。
她只知道自己越来越长的时间里会感觉到累,很爱睡觉,脾气还是不稳定。醒来时,她总是懒懒地倚在柔软的斜椅上看书或者发呆,发呆会更多些,因为,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爱胡思乱想,天马行空,什么都想,有高兴的,有难过的,————她有时也会摸着肚子小声的嘟囔,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情绪波动很大,有时可能前一刻还高高兴兴,后一刻就笑容凝固,莫名地伤心难过————小猴子总被她放在肚子上,它现在也越来越乖了,静静地坐在上面瞅着文童;不管什么,文童什么都只和它说,文童相信它的神奇————科西里多雨,空气里总有股湿润的沁香,难得有太阳出来了,文童总会捏着她的小猴子站在阳光下晒个通透。
“你在看什么,”文童一手还捏着书举起遮在额头下。阳光晒的她很舒服,心情也好,她在想给自己的女儿取什么名字。文童从来不怀疑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儿,她觉得她乖地就象一只小绵羊呆在自己的肚子里,偶尔动动,也是那么温顺。一扭头,她看见旁边的小男孩。
掬熏经常来看她,也许因为她莫名其妙地救了他,那天,她那一甩胳膊竟然是帮这孩子挡了一枪,至于谁要杀害这样个小孩子,没人告诉她,文童也没有心思去了解。还有,就是也许他也看上了那只小猴子,反正每次掬熏过来,他总会先去摸摸小猴子,可也不敢多玩儿,总是羡慕地看着小猴子在文童肚子上爬来爬去————“没看什么,这太阳晒地挺舒服,”文童满足地笑了笑,还慢悠悠左右转了转身体,她捏着的小猴子“叽叽”直叫,不知是被晃动地兴奋的还是怎的,掬熏歪着头有趣地伸出食指逗着小猴子,“它还咬你吗,”“咬,这猴子野着呢,”文童干脆把小猴子递他手里,看见小男孩捧在手心里,一手咯吱着它的下巴,“可它怎么不咬我呢,”文童扭过头又眯着眼望着太阳,皱起鼻头:你让她怎么说?现在这猴子怪的很,谁也不咬还只咬她一个了咧。她发现这是这只猴子表示亲热的标志,平时它还傲气地不得了,谁逗它,它都一副冷漠不依的样子,你把它惹烦了,它就狠狠抓你,那样子,龇牙咧嘴的,凶恶着呢。哦,这猴子还很势力,它从来不敢去凶童夏,童夏把它从她肚子上拎起来丢一旁,它也只是慢慢蹭过来,可怜兮兮地瞅着文童,文童对它又恨又爱。
小男孩看来也不是让她回答这个问题,他在自己寻求答案,不停试探地点着它的嘴巴,小猴子只是不耐烦地左右躲闪着,就是不张嘴咬————文童看着挺开心,还有些得意,呵呵,这个势力的猴子是她的。
一大一小,就这样站在太阳下惬意地晒着,谁会注意到三楼书房的窗口里,两双不同情绪,却拥有同样美丽的眼睛,已经注视他们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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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童和我一样,怕冷,她喜欢晒太阳,而且还和别人不同,喜欢就那样笔挺地站在太阳下,象个小孩子罚站,”
童夏双手按在窗棱边望着下面的文童宠溺地说着。他喜欢这样远远地看着文童,那边的女孩就象个执迷的儿童,尽管她已快为人母。
童满也看着女孩儿。淡绿色很适合这样皮肤白皙的女孩,象株温暖的小植物立在阳光下,却也显得脆弱,易折。童满将眼光移向自己的弟弟,————他选择的是这样的女人。
“哥,文童会和我过一辈子,”
童夏眼光滑过来。他们是兄弟,他知道童满此时想什么:他觉得文童太普通。可,这不妨碍什么,他说会和文童过一辈子这句话时很坚决,也很自傲。
童满微笑着沉了下眼,不可置否的模样,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走到书桌旁,状似无意地说,“你放了那个枪手,”
“你不是已经解决了他的全家,连他三岁的女儿———啧啧啧,”童夏直可怜的摇头,可眼神中是一点怜意也没有。他是放了那个伤了文童的枪手,可童满没放过啊,他灭了那小子的门,因为他的目标竟敢是他的儿子!
生日宴上想要枪杀掬熏却阴错阳差射伤文童的枪手是张原的人。老爷子一直深居在科西里抚家老宅子里,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人,可,这科西里每个角落到处都有九个家族的眼线,你盯着我,我注视着你,盘根错节。那个枪手就是张原隐藏在科西里抚索伦堡里最深的一颗棋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使出,可这次,张原是被童夏逼负了极,他恨死囚牛家族欺人太胜,一半的利润都喂不饱那双恶魔,他们竟然吞了他的货,反过来和他要价?绝了你囚牛的后,都不能解他的心头恨!
可惜,是天佑囚牛?掬熏安然无恙不说,竟然还传出童夏也要当父亲的消息,张原折了一只最贵重的棋子,真是恨到肠子都断了,可,他还能怎样?童夏只是揪出了那个枪手,竟然没有再往深里追究,他会不知道那个是自己的人?鬼知道这个疯魔到底想怎样,张原早逃也似的仓皇躲回南亚老巢,提心吊胆地时刻谨防着童夏报复,可,就目前来看,童夏并没有行动,张原还忐忑不安地揣测着这个疯子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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