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即便再咬牙切齿,江牧也得笑出来,和傅轻决讲着礼数,照例寒暄。
此声音一出,无需任何束缚工具了,段宁都只会老老实实待在隔壁,傅轻决再清楚不过。
两人虚情假意地握了手,傅轻决坐下,说道:“最近和江部长见得有些多了,以前江部长也管这些啊。”
“段先生他怎么样了?”
江牧没打算绕弯子。
傅轻决眨了眨眼:“早上他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了,他病了,但总是不配合医治,毕竟这两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江牧说:“他放走了程舟,你不会善罢甘休。”
“江部长打算怎么做?”
傅轻决说,“你既然不相信段宁病了,那么当年他快死了的时候,他要治病的时候,你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又在哪里?你们其他人都在哪里?”
段宁脑袋里嗡鸣阵阵,一下吃力地蹭着胸口,仿佛如此才能缓解某种难言的痛楚。他发不出声,汗水和唾液都控制不了,身体里空虚燥热至极,一边听着外面的声音一边逐渐看着灵魂飘离出身体。
而江牧闻言顿时也脸色苍白,那么多的理由都是理由,可竟然让他如鲠在喉,一个字都羞愧懊悔得说不出口。
“段宁是军部的人,当年所有的事,过去的也可以过去,”话挑得再明,有些事没人敢提江牧也不敢提,只开门见山地把解决方案拿出来,“傅先生既然让他参加了总统府的招待会,想必已经做好他会被认出来,会重回大众视野的准备,无论是军部还是国防部,我们跟兰亚的合作永远无法被改变,为什么不能共赢呢?傅先生愿意救段宁,说明和其他人是完全不同的,那么让段宁回到军部,其实一切亲密信任的关系都不会改变。”
傅轻决神情透着冷漠,不动声色地拿起钢笔敲了敲,笑道:“段宁什么时候跟是军部的人了?”
江牧沉默片刻,声音发凉地说:“段宁就是段斯,这恐怕早就不是个秘密。”
“你凭什么说段宁就是段斯?”
傅轻决由衷地笑了,说,“你们拿什么证明?凭一张嘴,还是所谓脑海里的记忆?当你去总统府去任何一个地方嚎一嗓子,就能让所有人不顾一切地同意段斯重回军部?如果他不能做回段斯,而是段宁,或者任何一个其他人,军部的态度还会如此吗?你的态度又还和现在一样么?那我做了这笔买卖,别说赚到什么,麻烦都要惹一堆。有些事不是秘密,却没有人说,因为知难而退也叫智慧。”
“江牧,你的方案对我来说和废纸没什么区别。”
傅轻决让傅雷克好生地送走江部长。
偌大的办公室里再没有别人,他歪着脑袋坐在原处,手指夹着钢笔一晃一晃,显得那么冷酷无情。
傅轻决扔下钢笔,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然后起身走向了休息室,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整个人已经汗湿得不成样子的段宁。
真是可怜。段宁这样的人,服软的时候不一定是真服软,不认输的时候仿佛是死都不会认输。
哪里轮得到傅轻决可怜。傅轻决第一次觉得有人比自己还铁石心肠。
他坐下来,伸手探进段宁身上的衣服里,另一只手隔着衬衣薄薄一层布料,刮了两下,段宁看起来很难受,浑身过电一般,瞬间喉结滚动,鼻腔里哼了一声,双眼已然无神,陷入了无法自拔地热潮里。
傅轻决给他摘了嘴里的布条,明知故问:“都听见了,怎么办啊,江牧为什么走了。”
段宁失神地看着他,早就没了早上那副可恨的嘴硬的模样。催情剂的作用比想象中还要猛烈,还要能把一个人退化成没有自控力的野兽。顺应不太稳定的发情周期都不至于如此痛苦、如此死去活来。若如不是在特定时期需要供给给军部,它本不该存在。
人类为了自己的野心,想要操纵原本不可掌控的事物,势必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当这样的东西违背规律和法则地用到了一个beta身上,连打抑制剂都是无法缓解的。段宁连日来被抛高又随时间强行压制散去的神经顷刻间崩塌断裂了。
傅轻决释放出了信息素,和他拉开了点距离,测试他一般问道:“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回答出来就不让你难受了。”
段宁已经听不见别的声音,他牙关打着颤,急不可耐地靠向傅轻决,边摇头边往傅轻决身上探去:“给我……”
傅轻决不理会,段宁彻底陷入癫狂,一边揭开搭扣一边就要把衬衣纽扣全拽脱,他出窍的灵魂在一旁淡淡看着,仿佛能看见这一切,傅轻决一下按住了他的手,他挣扎地往前蹭上去,头上大汗淋漓,嘴里语句破碎,哑声说:“……你走……”傅轻决刚要抽手,他猛地拽回来,“别……我做狗,做,求你……”
休息室的门被砰地关上了。
他得到了傅轻决,但更大的空虚和痛苦跟着席卷而来,傅轻决要是想教训他,只用离开他就能如愿以偿。
不知过了多久,段宁呼吸急促得无以复加,似乎恢复了一点神志,看着桌前摆放着的一份文件,眼里堆满了扭曲重叠的字,难以看清,傅轻决摸了摸段宁发烫的额头,捏过他的脸,征讨似的凶狠道:“现在知道求我,不是手枪就够了吗。”
傅轻决看了看段宁死死盯着的文件,反手扣了回去。
像是惩罚段宁的不专心,傅轻决松开他。
段宁怅然若失地停滞片刻,蹙起了眉,转瞬却流下泪来,崩溃地哽咽道:“别这么……别拿它傅轻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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