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六年前。
傅轻决第一次见段宁,是在傅家旧宅的大厅二楼。带着搜查令来的段长官,只让他看见了一个背影。
那时候的段宁有着他原本的名字,叫段斯。
大家都称呼他为段长官。
直到西联盟派兵大规模入侵西区,新联邦对西联盟宣战,在安全局临时任职的代理执行官段长官被调回了陆军总部,随集团军第一师抵达前线,任指挥官。
他去时是少校,之后一年一升,后期已经被拔擢为整个新联邦最年轻的上校。
第三年秋,在战况逐渐明朗,出现明显转折时,李铎总统也正式宣布了彻底驱逐侵略者并解放西区殖民地的决定,新联邦将在战后支持西区独立。
然而,李铎总统在视察水利工程的路上遭遇刺杀,一发子弹正中他的胸口,保镖扑倒凶手时,他已倒在血泊中。此时距离后来报纸上描述的西线战争取得伟大胜利只剩两个月。
仍在战火中的交战区,陷入无主状态的新联邦,一切的混乱、动荡,人心惶惶,都在等待一个终结。
人们需要一个救世之主。
副总统苏纳被国会推举为了继总统。
战争将很快在谈判中平息,秩序将归于稳定,都是可以预见的事。这既是条件,也是承诺。苏纳上台不是挽大厦将倾,而是需要回报支持,改变李铎总统导致的让那些人不满的现状。
果然,两个月后,战争结束了。
于是时隔三年,傅轻决在新联邦首都再次见到了段长官。
那天是一个普通的日子。
总统府附近的一处华丽建筑内,酒会正在进行,相比万湖庄园会所里的那些酒会,此处的规格更高,更为隐蔽传统,也更纸醉金迷。
三年过去,一切都改天换地,有了新的面貌。首都远离战火,从前线送回来的阵亡单如雪片一般,而门庭之间,迎来送往中皆是利益、名声、欲望和权力的博弈。
傅轻决其实已经快忘了三年多以前的那个背影。
对他而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是一次需要被铭记的失败。
所以傅轻决只用短短三年,就全面接管了兰亚科技,把教训吸取得很深。
他从侍者手中拿了杯香槟,穿过人群,边跟军部和武装卫军的几位高官点头碰杯,边将目光投向了前方的展览区。
在管弦乐团演奏的古典音乐和沸腾人声里,许多人都被展览区那片的风光吸引了过去。
这晚的酒会与往常相比,更是显得格外特别。
毕竟,这些日子里联邦经历了多年来前所未有的一场动荡,现任总统苏纳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通过答应西联盟的谈判,结束了三年交战时期,兑现了就职宣言内的承诺。
如今,战时的风谲云诡终于被胜利的消息压制过去,庆祝活动随之而来。
光是联邦上层内部的酒会,就已经举办了一个又一个,颇有触底反弹,彻底纵情声色的享乐意味。
“这是?”
傅轻决挑眉凝视着,淡淡问道。
“需要赎罪的有罪之人,”预备军参谋长陶勒饶有兴味地说,“这不是和西联盟交换的战俘都回来了,战后清扫工作也已经开始,前总统李铎的刺杀案刚审完,谁会相信凶手只是个宿醉的酒鬼,因为不满战争就要去刺杀民调率过半的总统?除了通敌叛国,确实没有更好的解释,现在新政府总得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傅轻决笑说:“结果酒鬼只得到一颗枪子,那由谁得到了真正的一切?”
陶勒笑而不语。
“所谓交代,不过是杀鸡儆猴,告诉大家,曾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总统府换新主,有些流程自然是免不了的,”陶勒跟傅轻决碰了下杯,说,“再说,无论谁上任,都还要仰仗傅氏一分功劳。”
傅轻决并不应答,说:“那这些人?”
“被调查逮捕的人里,证据不足的omega和alpha经过筛选,有些送来了内部拍卖,”旁边的副官压低声音道,“虽然证据不足,依然无法证明无罪,这些是已经进了夜灯的,可以提供任何服务。”
傅轻决跟着往前走了几步,一一扫过展览区那些人,似乎很是好奇:“怎么都还穿着你们军部的制服,难道把人拍卖下来,回了房,让他们给我表演立正卧倒和子弹上膛。”
有人笑起来:“是任何服务,傅少爷您要是有这样的要求,当然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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