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让我错愕了好一会,感觉心头那秋千的绳索,荡着荡着就断了一根。
几日之后,我又听说,齐王从皇陵里回来了。
明玉和我的好友们一改齐王不在京中时的百无聊赖,又开始每日叽叽喳喳说起齐王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仿佛个个都是深藏在齐王身边的细作。
我听着她们议论,头一次陷入迷茫。
从上次见他到现在,又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我的栀子花,因为齐王那手记写得着实详尽,不但保住了性命,还愈发茁壮。
我破天荒地跟着父亲去这个宴那个会,连同春园也借故去了一次。机会给得如此之足,任何一个对我有意思的人,都不会在这一个月里毫无作为。
竟是我自作多情了么?
至此,绳索全断,秋千落地。
————
虽然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他也不喜欢我罢了。
可史无前例的,我感到有些郁闷。
我揽镜自照,左看右看,觉得自己哪里都顺眼得很。
齐王居然不曾心动过?
他定然也是眼瞎了。
我放下镜子,笃定地想。
“你近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总心不在焉的?”一日,我照常进宫给先帝请安的之后,景璘问我。
我回过神来,看着他:“我能有什么事,哪里心不在焉了。”
“你就是心不在焉。”景璘不满道,“我与你说父皇今日又夸我了,你竟毫无回应,只在发呆。”
我自知理亏,只好安抚道:“我昨夜不曾睡好,着实困得很。方才面圣时好不容易打起十二分精神,当下着实疲了。”
说罢,我还假模假样地打了个哈欠。
景璘没有怀疑,继续得意地说:“他们都说父皇不喜欢太子,又最疼我,说不定将来会让我做太子。”
我随即道:“这等话,你万要装作不知道,也不可与任何人提。”
景璘笑道:“我岂是那般傻子,就算在母亲跟前,我也从来不说。”
我放下心来,瞥他一眼,装作无意一般问起:“对了,明日不是有一场京中子弟的马毬赛么?何人上场,你知道么?”
景璘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说:“明玉要我与她一道去看,让我打听打听何人上场。”
景璘露出不屑之色。
“谁上场与她何干。”他说,“她不是只爱读书么,懂得什么马球。”
我正色道:“她是我好友,你不可这么说她。你只管告诉我谁人上场便是。”
景璘仍然不屑,道:“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齐王。如今京中的人也是,听到马毬赛三个字就问齐王去不去,莫名其妙。”
说罢,他忽而看我,警告道,“你不许去看。莫忘了我父皇不喜欢他,你父亲也不喜欢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敷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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