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红光。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焦黑的大地上冒着灰烟,只有零星几处仍有热火,只不过助燃之物已经燃尽,熄灭也是迟早的事了。不过,火焰渐熄,战火却没有止燃。
皇甫嵩一把大火烧得长社反贼溃不成军,贼帅波才自知大势已去,领兵败逃。
皇甫嵩、朱儁、栾奕合兵一处并力追赶,杀敌无数,降者足有四五万人。
波才见官兵追的甚急,再这样逃下去还没到宛城张曼成处,就得被官兵尽数吃掉。无奈之下,只得狗急跳墙,不再逃亡,转而四处聚拢残兵,在空阔之处列阵与官兵决一死战。
这是栾奕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大规模的会战,叛军波才一方仍有6万多人,官兵这边,皇甫嵩、朱儁两支兵马加起来本有4万1千余人,却因俘虏众多,为怕生变派出1万余人看守。是以追击总兵马数加上教会7000多卫士,共计不到4万人。
10万多兵马横向展开,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头。
杀气凌然,战争的气息让这个深秋时节变得燥热起来。人满为患的空间里寂静无声,给人以心灵上的压抑。唯有几声战马的嘶鸣和撩蹄声,轻啐悦耳,仿佛大战来临之前的前奏曲。
战鼓声随着有序律动的令旗缓缓响起,声音越来越大,雄壮的鼓手站在直径八尺多长的大鼓面前有力的挥舞着手臂。蒙皮遭受猛击,凄惨的颤抖着嚎叫着……“咚咚咚……”是鼓声,也是士卒们紧张激动的心声。
官兵们动了,他们连战连捷,士气正旺,像是一只只下山的猛虎。
反贼们也动了,他们逃路遥遥,后又有追兵,破釜沉舟,不是生就是死。强烈的求生**驱使下,他们如同一只只走投无路的饿狼!
猛虎对一群饿狼——半斤八两。
反贼以命搏命的战法给官兵们带来了不少伤亡,以及灵魂上的震撼。
正当战事进入焦灼之刻时,立足远方指挥兵马调动的皇甫嵩、朱儁、栾奕忽然发现反贼大军右翼陷入了混乱。人声鼎沸,阵列崩溃,惨叫不断。想细细观望却因尘雾遮挡,看不清详情。
“让子龙杀过去看看!”栾奕稳坐马鞍,向旗官下令。
一席旗语挥出,圣殿骑士营调转方向,直向反贼右翼穿凿而去。
圣殿骑士营何其强大。战马都是西凉、幽、并二州精选的上等马匹,铠甲亦是大汉最为坚韧的明光铠,骑士亦是济南国最为壮硕的汉子,也就是后世名闻天下的山东大汉。
栾奕有理由相信,这支经历过几番战火洗礼的圣殿骑士营,战力完全可以媲美并州、凉州铁骑,甚至更胜一筹。唯一遗憾的是,济南少马,这也正是马队规模扩张的最大瓶颈。
只见赵云领着圣殿骑士营一众官兵如同尖刀一般冲入反贼阵中,割麦子似的撂倒一地的反贼,有被铁枪刺死的,**里血水不住往外冒;也有被战马撞倒后,葬身铁蹄的,其死状更惨,体无完肤!
马队在反贼人群之中呼啸而过,直没入右翼,遂既发回旗语。
中军旗官编译过后,回报,道:“教主!有官兵来援,约有5000人马切入了反贼右翼。”
“哦?来得好!”栾奕眼前一亮。只可惜,汉时旗语并不完整,无法报出来者所属番号。不过,仅过1柱香时间,援军的身份便浮出了水面。“竟是他?”
随着援军来袭,再加上圣殿骑士抓住时机,协助冲阵。右翼反贼腹背受敌,军心大跌,死伤惨重,逃亡者愈多。逃亡者一多,阵列不全,更为官兵冲杀提供了便利。
正所谓一损俱损,反贼右翼很快不复存在,只剩数百负隅顽抗的痞卒。顷刻之间便被全数撂倒在地,成为冷冰冰的尸首。
尘埃落定,尘土散去,立于中军的皇甫嵩、朱儁、栾奕在贼军右翼处渐渐看清两面大旗,一面迎风招展,上书一个大大的“汉”字;另一面随风飘扬,撰有一个斗大的“曹”字。
“原是孟德来了!”栾奕一下猜出来者正是大名鼎鼎的曹操。当然,说大名鼎鼎也是按照正史的后话,至于现在……曹操的名望比他可差远了!
皇甫嵩显然跟曹操不熟,问栾奕道:“可是设五色大棒的前洛阳北部尉?”
“正是!”栾奕一脸兴奋,没有什么比他乡遇故知更让人庆幸了。他扬起马鞭,猛抽马臀,迎向曹操。典韦引着一众亲卫,于后尾随。
“孟德兄……”离得老远栾奕便喊,及至相距50步时,滚鞍落马,将莲花大锤往地上一扔,按着腰间宝剑大步奔跑。
“咦?可是子奇贤弟?”曹操上次见栾奕那会儿,栾奕只有13岁,如今三载未见,加上这三年又正是栾奕长身体的时候,变化不小。所以这会儿隔远相望,竟险些没认出来,“真是栾子奇!哈哈……”
曹操亦是大为兴奋,跳下马来,扛着沉重的铠甲往来相会。二人相聚搂肩相抱,笑个不停。
曹操盯着栾奕上下打量,“乖乖……三年未见,子奇怎地长这么高了!”他来回比量着,第一次见时他记得栾奕已是很高,足有七尺,比他还略高一点,如今已是八尺有余,正往九尺上奔。还得他这个身为兄长之人说话时还得仰着脸。“也壮实了!”
栾奕问候道:“兄长一项可好?”
“好,好着呢!就是这乱世让人不得清闲!”曹操吧嗒吧嗒嘴,又道:“原想着到下个月子奇大婚才能见到子奇,却未曾想,老天爷急着让我兄弟二人早日相见,竟安排我们在这战场上相会。现在想来倒也有趣……”
“大婚?”曹操不说栾奕险些忙的忘了。是啊!按照约定,十月十日便是与蔡琰貂蝉的大婚之日,可是时局如此,婚礼还能如期举行吗?蔡琰、貂蝉绝美的容颜在栾奕面前浮现出来,她们过得好吗?在为自己担心吗?如果为了平叛,耽搁了婚期,她们会伤心难过吗?“哎……国事未平,焉敢提家事。这婚期怕是要拖一拖了。到时自会将易改的日子告知兄长,望兄长百忙之中前来吃杯水酒!”
“嘿!你不请我我也会赖着去!”话毕,二人又是一阵大笑。
欢笑一阵,栾奕正色道:“兄长,战事未平,你我不如齐心协力,先破反贼,再叙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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