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这样说,栾奕毫不奇怪。毕竟,鄙视工商业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并且以前在学院辩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这样说过。但是这样一句话从曹操嘴里说出来,栾奕却不能不奇怪了。要知道历史上的曹操是鼓励工商的,并且根据唯才是举的原则,聘请了一大批的工匠,例如:蒲元、郑浑、华佗、柴玉等等。
“既如此,敢问兄长,何为大道?”栾奕笑着问道。
曹操暗暗赞许:恩,年纪轻轻不悲不躁,真奇人也。曹操想了一会,答道:“礼乐之道,治国之道,君子之道。是为大道也!”
“兄长所言甚是!依奕所见治国之道,无外乎富国强民。而观百工之道,铸耕具、制衣衫,足万民之衣食;编竹简、造笔墨,助百圣之言传唱;修兵革,建战船,保万世之和平,实乃治国之道也。然则,今之世人却对其多鄙夷,可悲可叹也!即是治国之道,兴国才是根本,何分高低贵贱邪?奕常闻家母言:‘白猫黑猫,能捕者善也!’一妇尚知此理,奈何天下之学子却看不清?”说完,栾奕痛惜的摇了摇头。
听完栾奕的这一席话,曹操似乎解开了心中的某些困惑,他站起来不停地来回走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白猫黑猫,能捕者善也”这句话。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说道:“方才还想贤弟何以如此年幼便无所不通,如今方知实乃伯母教育之功也。‘白猫黑猫,善捕者善也’实乃世之警言,伯母可谓孟母在世。”
伯母?别看自己13了,可是由于汉朝人结婚早,老妈才29。栾奕不知道现在曹操多大,但是看样子怎么也得30多岁,比老妈大。想着曹操喊老妈伯母的样子,心中暗暗发笑,心想:这可比自己喊荀彧叔叔刺激多了。嘴上说道:“兄长谬赞了,学海无涯,奕何以当得兄长无所不通之赞,栾奕些许微末之识,只不过仰赖父母之教育与些许小聪明罢了!”
“学海无涯?妙!”说完,曹操恭恭敬敬冲着栾奕及地一揖道:“贤弟赐教,操当终生铭记!”
37仙音渺渺
酒至半酣,曹操与栾奕、郭嘉、单福、戏志才、毛玠、荀彧、荀攸、程昱八人相谈甚欢,同时更被八人各有针对的才华倾倒。栾奕的管子,郭嘉的奇谋,单福的兵法,戏志才的谈吐,毛玠的老庄,荀彧的仁术,荀攸的法令,程昱的严谨无不让曹操大开眼界,戏言曰:“颍川教出诸君,天下当共谢之!”他还给栾奕八人起了个新的绰号,“颍川八杰”。
栾奕甚喜之,称赞不止,“当浮一大白!”
月影西斜,在柳梢上绽放着自己的光辉。一曲歌罢,热闹的花园里骤然安静下来。连侃侃而谈的曹操都封了嘴,示意栾奕等人,今天的压轴好戏就要登场了。
未见人面,先闻琴声。只听渺渺之音盘旋而出,在院中萦萦绕绕,好不清脆。音若流水,缓缓地柔柔地,婉转而又灵动,直将人的心带到一弯碧水畔。隐隐的,栾奕觉得那就是渭河。
循声望去,栾奕在花园北侧,舞台入口处可见一片珠帘。珠帘之后一名女子款款而坐。她的身段是极好的,该凸的凸,该翘的翘,一身粉衣裹在身上,更突显了躯体的美态。她有着一双极适合抚琴的双手,洁白而又修长,晶莹的指甲在琴弦上来回律动,仿佛拨动的不是琴弦而是人的心弦。她的美还远不止如此,头上凌虚髻在金玉发簪妆点下美观而又大方,精致的面庞仿佛白玉雕琢的一样。最吸引人的则是那双眼睛。栾奕甚至一度无法用词汇形容那双可怕的眸子……媚,没错,就是媚,就像聊斋里所说的狐媚子,那是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睛,吃人的眼睛。只消被她看上一眼,心就乱了,碎了……
像这么一个妙人儿怎会在此卖艺?可怜可悲可叹啊!
音乐前奏渐渐过去,正音由此开始。轻缓的大河渐渐激昂起来,仿佛河边聚集了一大群人,他们在热闹的议论着什么……接着随着一声脆响,人群愈发热闹,热闹到凌乱的地步……越来越乱越来越乱,他们疯狂了,疯狂了……最后止歇!
乐曲戛然而止,让人回味无穷。少顷,乐音再起,只不过换了一首曲子。这让当日在场的人们庆幸万分,要知道一般情况下这位神秘女子可是每次只弹一曲啊!而今日却破例弹了两曲。
随即,只听那女子张口唱道:“有女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知音识曲,善为乐方。哀弦微妙,清气含芳。流郑激楚,度宫中商。感心动耳,绮丽难忘。离鸟夕宿,在彼中洲。延颈鼓翼,悲鸣相求。眷然顾之,使我心愁。嗟尔昔人,何以忘忧。”
歌声婉转动听,比方才的琴曲更加动人,堪称绕梁三日之作。园中人等无不听得如痴如醉,唯有栾奕心中诧异……这歌的词不是今日自己刚刚作的《善哉行?有美一人》吗!这么快就配上曲了。此女的音律水准当真不凡。
一曲唱罢,复唱一遍,美丽的歌声缓缓退去,琴音消失,一首歌编这样结束了。让人回味无穷,又让人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接着,胖老鸨走上台来,笑容可掬地大声问道:“诸位!诸位……姑娘的歌唱的可好?”
“妙……妙不可言!”
“善……”
“再来一首。”
老鸨冲那大声起哄之人翻个白眼,轻啐一口,笑着说:“平日里我家姑娘只唱一曲,今日奏响两曲已是破例,还不知足!”咯咯咯笑过一阵,她接着说:“按照惯例,姑娘唱完曲子就是回答问题的时间了。答对问题者可与我家姑娘共同喝上一杯,如果……”她挑了挑眉,吊了一番在座所有人的胃口,道:“如果我家姑娘觉得投缘,说不定还能共度良宵呢!”
说到这儿,帘子后面的姑娘不愿意了,恬怒道:“哎呀妈妈,瞎说什么呢!”
一声甜美的怨言,反而让在座的人们愈发垂涎三尺了。有人兴奋道:“老鸨子,勿要多言,快快出题来。”
“好好好!”老鸨大笑,她清了清嗓子,道:“大家听好了!今日的题目是——‘五双’打一个字!”
“竟是灯谜?有意思。”栾奕灿然一笑。随手在桌上划了几笔,略有所得,不过却未回答。回头望一眼众颍川俊杰,神采奕奕,看样子亦是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有说出来。
栾奕凑过头去问郭嘉,为何不去作答?
郭嘉白他一眼,道:“奕哥儿,我才十一啊!”
“哦……”再探寻其他人。均表示没有兴趣,荀彧、荀攸和程昱已经成婚,不想和清倌扯上关系。
一桌之上唯有曹操与园内其余人等一样,眉头紧锁,冥思苦想,急得不行。“子奇贤弟,当为何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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