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雨渐大,拍打在两旁树叶上一阵急促响,一行人戴着帷帽,身着黑衣,驾马疾行穿过雨幕,飞溅起积水奔向京城。
然雨势过大,路面难行,一行人只得停留下来,匆匆寻了处大树下,围着黑暗躲雨。
为首那人声音低沉,吩咐手下的人马注意看着四周,下属急急应是。
只是大雨将所有的动静都隐藏在声响之下,等躲雨那些人反应过来时,身旁已死去了一位同伴,他们急急抽刀围住自己的主子,同那些黑衣刺客纠缠起来。
只是对方仿佛做好了万全之策,来人皆是死士,行迹仿佛在大雨中不受半分影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行人已倒下大半。
他们急急让主子上马,自己断后让主子连忙逃走。只是那些刺客仿佛心中知晓一般,一名刺客将弓箭拿出,不过眨眼间,那箭便直直穿过马上之人的右腿,那人身体一晃,仍是扒紧马绳急急往京城赶。
留下的人全然让来的刺客一网打尽,一个不留,又将那些人的尸体处理掉,不剩一丝痕迹。
……
次日,熙正帝在宫中大怒。
缘由是荣阳王在府中被刺客刺杀,大腿中了一箭,箭上有毒,现在正昏迷不醒。
然太医诊断,即便荣阳王醒了,箭上又有毒,可能也成跛子了。
因此,众说纷纭。
彼时,司马郦却正好被熙正帝派往淮河查看河道,与此事仿佛全然无关,但正因如此,才让更多人怀疑这是否是永旭王的首笔。
但京城多家官宦派亲信查探此事,却没有一丝线索,仿佛那晚的刺客如同鬼魅一般不留痕迹。也正因此,司马郦的嫌疑反倒是少了几分,原因则是司马郦回京城不过寥寥数月,哪里能有如此心腹。
这个消息传到西北已是半月之后,随着荣阳王成跛子消息而来的是王从景的密信。
这封密信拿出来,在场的几人心下都松了一口气,要抓的鸟儿终于入瓮了。
信中所说则是让秋猎之日,猎宫周围要布满林安的兵马。由此一看,王从景的心思已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了。
林安不放心其他人,她便私下寻了白敬亭。
她坐在白敬亭的帐中,手上拿着密信与信物,对他道:“让其他人过去我不放心,这一趟便由你去吧。”
一来是王从景没有见过他;二来是他武艺高强,事情由他来办最是稳妥;三来……
白敬亭心中有她,自然不愿意看到她为难的模样,便坐在她身旁,捏了捏她的手,从中抽走信物道:“你便放心吧,定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林安闻言,想起了从前二人一齐打闹的场景,眉睫垂了下来,喃喃道:“我自负聪明,但总是做错事,又欠你许多……”
后面的话被他捂住了嘴巴,说不出来。
林安双目定定看着他,却看到他笑了,而后拥住她,耳边传来他温柔的声音:“你我之间来来去去,哪里还能分得清谁欠谁?”他顿了顿,将她拥得更紧:“即便是欠我,你也有一辈子来还……”
他喃喃:“我已迫不及待想到江南生活了……”
林安被他逗笑了,但她又何尝不是,伸出双臂回拥他,口鼻闷在他肩膀衣物之中,声音也闷闷的:“我也迫不及待。”
……
白敬亭接受了此事,那剩下便是从玉林军中挑人了。
幸而军中以往臣服吴端的将士众多,想要找人同白敬亭走这一趟并不是难事。林安坐上将军之位后,还是受吴端照拂颇多。
她将此事也告知了吴正,吴正闻言沉默了半响,从怀中拿出自己的信物,竟是要将自己的亲信交给林安来布这个局。
林安本就愧疚,又怎么会接受,吴正见她拒绝,便道:“我父亲死去,我只想出一份力罢了,你又何必拒绝。”
听他这样说,林安才愿意接下他的信物。
这下,有了吴正的信物,林安简直是如鱼得水,布局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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