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孟论背上衣物下面藏的干粮,拄着使臣符节一瘸一拐往回走,就这样走了一天一夜,吴孟论实在是走不动了,眼前一抹黑栽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吴孟论昏昏沉沉睡梦中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舔舐,身体还被拱了一下,吴孟论意志力强撑着勉强睁开眼睛,告诉自己不能死。睁开眼睛见到面前站着一匹黑骏马正在舔自己,这匹马原来是自己的座驾。
原来在慌乱中使团的马都被冲散,有的被杀死有的匈奴抓走了。吴孟论这匹坐骑生性倔强不愿被抓,挣脱了束缚朝汉国方向跑了。狂奔后逃出了匈奴人的抓捕,却心心念念着主人,于是又返回寻找吴孟论,没想到竟然在道旁嗅到了主人的气息。
吴孟论见到黑骏马像见到亲人一般,两行泪扑簌簌往下滚落。见到黑骏马,吴孟论知道自己回汉国有望了,正所谓老马识途,有了它,能顺利走回国去。
吴孟论嘴唇干裂,囫囵吞了点干粮,嘴唇皲裂难以咀嚼,舔了舔路边的露水才将就着咽下去。吴孟论爬了几次才勉强爬上马背,伏在马背上拍了拍黑马,一人一马慢慢悠悠朝汉国走去。
长安城,建章宫。
霍光在宫内帮助皇帝记录奏章,草拟圣旨,不知为何,心下突然绞痛不安。稍事休息后,霍光不知道要不要将在禁库内发现的情况报告给皇帝。心机深沉的霍光知道宫内人心复杂,看似一件小事背后却很有可能牵扯很多皇宫贵族,所以不敢乱说话,所以只能暂时隐瞒。
这一日,武帝以为使团出行良久不见音信报回而深感不安,便召见霍光入宫询问。霍光接到苏文传召,片刻不敢耽误,便放下案牍,起身入宫。
来到未央宫,武帝便问道:“使团出行也有些时日了,可是毫无音信传回,你可曾将张骞所绘地图给吴孟论带上,不会迷路了吧?”
霍光施礼回禀道:“启禀皇上,臣那天在建章宫也感觉不安也甚感奇怪,张骞所绘西域地图臣亲手将其交到吴使君手上的,臣还再三叮嘱他要藏于贴身处,迷路应该是不会。”
武帝听后道:“这样说来问题不大,遇到匈奴人的可能性也不大,匈奴现在远逃漠北不知所踪,不敢动朕的使节,可传巫师为朕卜一卦。”
霍光道:“巫蛊之术岂可全信,臣自小深受皇恩栽培,对周易略有研究,可为吾皇卜一卦,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武帝笑道:“朕怎会不知那巫蛊之术只是求个心安,只是现在朕心烦意乱,故而求神问卜,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懂易理,那就权且卜一卦。”
霍光于是取了龟甲,算了时日,为吴孟论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吴孟论大吉,霍光将卦象演示给武帝观看。
武帝才心安,然后又说道:“前些时日的庆典活动,朕曾用霍嫖姚斩获的祭天金人祈祷过,保我大汉今年风调雨顺,开年第一局定不会出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霍光见武帝提到祭天金人,便不敢再隐瞒,否则以后武帝知道金人有假,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于是便匍匐在地启奏道:“启禀陛下,臣罪该万死,有一事启奏。”
武帝疑惑地看着霍光道:“朕知你向来忠心耿耿,不会欺瞒朕,有何事尽管说。”
霍光便将那日在禁库所见之事一五一十禀奏给武帝,武帝听完先是大吃一惊,而后便勃然大怒,拍了一下桌子道:“是谁敢动朕的宝物,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苏文,你给朕好好查查。”
苏文一听马上凑近低声禀奏道:“启禀皇上,您忘了吗,近日也就李夫人借过说要观看,就看了一会就还回来了。”
武帝转念一想道:“哦,原来是这样,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朕整日忙碌,竟把这事忘记了,可是李夫人是不会的,这点朕还是清楚的。”
苏文道:“老奴也知道娘娘不会,可是能是谁呢,就怕有人算计娘娘,那就不知道了。”
武帝道:“这不难,叫江充去查查然后回复朕。”
苏文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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