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充国这几日正明察暗访娜绮丝的下落,接到李广利的传召,便马不停蹄赶到李广利府上。
卫律将赵充国延请至会客堂,赵充国在会客堂内不急不躁地等待李广利。李广利急匆匆传召自己所为何事,赵充国心里大概也已经猜了个八九分。
不一会,李广利便来到会客堂。
见李广利来到,赵充国赶忙上前施礼道:“将军近日可好,不知急召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李广利屏退左右,面带愠色道:“所为何事,还不是你举荐的那个什么外邦女子惹的事,廷尉府也没少找你问话吧,要不是姐姐为我在皇上面前求情,只怕我们现在只能在监牢叙话了!”
赵充国见李广利所说与自己预测的差不离,便道:“将军请息怒,在下也不曾想到事情会闹到如此局面,可是事有蹊跷,容在下查明真相。
“那时自会给将军一个交代,也能还在下的清白。我知道世人都在怀疑我是否与娜绮丝是一伙的,只是碍于将军的颜面才没有明说。”
李广利见赵充国不需自己吩咐,便已想好怎么去做,愠怒消退了不少,叮嘱道:“那你早日查明,廷尉也在四处拿人。”
赵充国点头称是,然后辞别了李广利,出了将军府。
一路上边走边想,查了几日,可是对娜绮丝的行踪一无所获,这京城还有什么地方连廷尉都不知道的呢?赵充国百思不得其解,心情烦闷,出府后没有径直回营,而是策马出城。
来到了城外与娜绮丝游玩的湖边,湖上寂寥无什么人,像一面镜子,一只孤舟在远方伫立,天光云影共徘徊,寒鸦栖复惊。湖边是一座山丘,山上有条小路可达山顶,赵充国一拉缰绳,马儿沿着小路慢慢爬上山顶。
此山树木林立,到达山顶后,赵充国下马,坐于山顶,眺望着湖光山色。不曾想,此处竟是观赏湖景的绝佳地点。独坐于此,赵充国心下甚是伤感,一股悲情涌上心头,赵充国取出短笛吹奏起来,曲调悠长低沉,似乎在思念家乡,又似乎在遥望师父,又像在想念着娜绮丝。
来到京城有些时日了,虽然结交了李氏兄弟,还在比武中获胜,得到了皇帝的赏赐,可是赵充国却第一次有了挫败感,朝廷深似海,纵有豪情却报国无门,前日还相识相知的红颜转眼就能消失于人海。赵充国不知未来何去何从,只能将满腔愁绪化作相思曲吹奏给这静静的湖面听。
悠悠扬扬的笛声回荡在愁云密布的山湖间,天气越发寒冷起来,赵充国坐于一块平整的大青石上,任思绪飘飞。此时此地,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人,何事不可为,何人不能忘,又何苦为难自己。既然不再将自己的喜与悲看得如此重,天下事又还有何事可惧,聚散离合都如那天边的云彩随他去了!
想到这些,赵充国渐觉开朗起来,环顾四周,苍松翠柏,好不盎然,与这苍松翠柏、大青石相比,此身坐卧于天地之间,好似沧海一粟,白驹过隙,唯有豁出命去活才能活得不负此生,何必强求又何必惧怕呢!
此时,料峭春寒袭人,天上扑簌簌地下起了鹅毛大雪,没想到春节以后还有这么一场大雪。只见皑皑白雪,雪花纷飞,天地一片苍茫,好一场雪,好一幅山湖雪景图!
赵充国正吹奏乐器,欣赏雪景之时,只听一根树枝折断的声音打断了赵充国的笛声。循声望去,只见树林中依稀一声催促,接着便响起马蹄声,一个白衣人影从林中闪出,朝山下疾驰而去。赵充国见那身影,像极了娜绮丝,只是为何她也在此?
赵充国顾不得想那么多,收起笛子,翻身上马,朝那人影疾驰的方向追去。山路弯弯曲曲,赵充国追下山去,刚到半山腰却早已看不到人影。山路蜿蜒,前方的人只要在林间拐几个弯,后面的人便会不知他的去向,赵充国只好沿着山路寻找。
深林之中,人迹罕至,积雪被踩的咯吱咯吱响。
这山上多是杉树、松树,虽是冬日却还保持常青,赵充国早已看不到那人的身影,只能在丛林中穿梭。就这样在山上绕来绕去,穿过了重重枝桠,拨开了树叶,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座古宅出现在前方。
此地崇山峻岭,环境清幽,若是再过些时日,必定是鸟语花香,山花烂漫,可是怎么会有一座古宅呢?赵充国顾不得思考许多,行至古宅前,便上前叩门,叩了半晌却不见有人来开门,雪又下得越来越大,赵充国便顾不得礼节,推门进去。这门原来并没有锁住,于是赵充国牵马入内。
古宅内雕梁画栋,整洁古朴,木雕精湛,却又透着新意。赵充国将马拴在廊下,继续往里走去,穿过一道小门,外面豁然开朗,一个人造湖呈现在眼前。
湖内有莲花朵朵,还有数十个坛子,坛内都有油灯。赵充国猜想应该是做道法所用,自己自小长于道观内,油灯见怪不怪!可是此处又不是道观,赵充国只得继续往石梯走上大殿。
大殿内空空如也,只有一幅画像,画上的人是个古人模样,下面是蒲团供人跪拜,这里定然是有人居住的。
赵充国在大殿内走来走去不见人影,便想上前仔细查看那画像,也许画像上会有蛛丝马迹!赵充国往前走去,忽然脚底下踩的地砖力度和别的砖不一样。
只听”嗖“的一声响,赵充国根本来不及看,本能地往后翻腾跃出丈余。
刚闪开方才所站之地,四面射来的弓箭已将地砖射的稀碎。原来刚才那地砖底下是一个机关,踩到了机关就会四面齐射利剑,谁敢贸然靠近供奉画像的神位便会被射杀。幸好赵充国脚底感知能力强,心里也早有防备,不然已被暗算!
正庆幸之时,忽听殿内响起一阵喝止声;
只听那人怒道:“好大的胆子,没有允许,竟敢擅闯大殿!”
赵充国环顾四周不见人影,一抬头,那人正在头顶的房梁上,一袭黑衣。
赵充国抱拳施礼道:“在下属实不知贵地规矩,多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
那黑衣人也不答话,飞身跃下。
只见两道寒光闪闪,黑衣人抽出两把刀砍来,好生眼熟!这么霸道凌厉的刀法,就是比武擂台上的霸刀。只见两把刀上下翻飞,舞得密不透风,招招致命。
赵充国起初只是不断往后退,闪身躲避,可是对方刀锋迅猛躲闪已然无效。赵充国不得已怒起,青钢剑快速出鞘,化作一条青龙一般。
青釭剑与霸刀相交,好似青龙战白虎,好不精彩!
二人斗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刀来剑往,叮叮当当作响,赵充国横扫一剑,逼退黑衣人,跳出圈外,制止道:“阁下可是那日擂台比武,中途退去之人,为何今日现身此处与我缠斗?”
那黑衣人见身份被识破,也不再隐瞒,揭开面部衣物,露出真面目,竟也是一个少年人模样。
那人目光流转,甚是机巧灵动,可是刀法却凌厉霸道,实在是巨大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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