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充国自从那日与李广利会面后,被李广利委以校尉之职,每日勤于军中事务,操练阵法,闲暇之时便去拜访军中同僚。赵充国为人低调谦逊又豪爽沉稳,故而深得上下称道。
这日,李广利退朝后,来到军营,召集诸位将领训话。
只见李广利在议事大厅汇合众人,两边将领都依次坐下,李广利端坐于正中主座,扫视了一眼部下,李广利开口道:“想必我不说大家也知道,此次征伐大宛国,出师不利,皇上震怒,令我不要入玉门关,丢了大汉颜面,所以这段时间我也在闭关思考,怎样才能把大汉颜面找回来,怎样把我的颜面找回来,我的颜面就是我军的颜面。”
台下的人都面面相觑,默不作声,都在想李广利到底想做什么呢?见大家不说话,李广利又说道:“这下好了,机会来了,今年大丰收,皇上打算在春节举办庆祝活动,为了彰显国威,皇上打算举办一次比武大会,面对的就是天下勇士,以选拔人才,作为来年之用。我看我们军中都是我千挑万选的勇士,这次你们可别让我失望,敢去的都报上名,其他军营可都跃跃欲试。”
李广利一说完,台下将领可热闹了,有的说道,“有什么不敢去的,若论武艺,谁敢与我们比。”
还有人嚷道:“放心吧,大将军,这颜面我们一定给你找回来。”
赵充国听完对李广利说道:“我报名,也好会会关中各路好汉。”
李广利笑着对大家道:“这样很好,很好,想去的都到文书那边报名。”
于是文书将想去的都写下名字。回到各自管辖部队,诸位将领又将这个消息传达,于是士兵也都开始报名。先在各自军中选拔,然后再将各个军中的优胜者汇集到活动那天。
赵充国对长安城内的文娱庆祝活动没什么兴趣,却对比武活动颇多期待,到时候就可以见识很多高手,真是乐事。李广利将比武的事情安排好以后,就要去李延年府上,这次庆祝活动的宫廷乐师正是哥哥李延年,汉武帝亲自点名的,所以李延年格外重视,生怕出什么纰漏。
这时李广利见赵充国正往外走,便叫住了他,问道:“武校尉近日在军中待得可还习惯,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
赵充国回禀道:“承蒙大将军厚爱,末将在军中诸事都在请教,还算顺利。”
李广利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现在可还有事,没事的话请随我到我兄长府上商讨乐理,我兄长与你甚是投机,也可以帮他出出主意。”
赵充国听完笑答道:“出主意不敢当,末将只是略知一二,与李乐师相比差得远了,若论喝酒那还是不遑多让的。”
李广利听完哈哈大笑道:“那就一起去,边研究乐理,边喝酒。”于是赵充国随李广利出了辕门,李广利乘车,赵充国上马紧随其后观赏着长安的雄伟和张灯结彩,不用太久,一行人就到得李延年府上。
与李广利府的豪奢大有不同,李延年府上装饰得格外雅致,先是雕梁画栋,后是清幽僻静,最后是琳琅满目的乐器,让赵充国大开眼界。李延年不事逢迎,即使是自己的弟弟来了,也从不迎接,所以李广利与赵充国径直来到乐器室内,见到了正在潜心创作的李延年。
二人站在旁边,李延年竟然没有发觉,还在摆弄乐器绘制乐谱,李广利不忍打扰,却又不能一直站着,只好无奈地看看赵充国。
赵充国见状心生妙计,于是看着旁边的编钟,拿起击锤,叮叮咚咚简单敲了几下,节奏明快却又十分好听,像是在柴扉外叩问主人在否,沉浸在音乐中的李延年情不自禁也叩击了几下钟磬作为回应,颇有钟子期俞伯牙高山流水的默契。
回应之后,李延年突然醒悟过来,回头一看,原来是他们二位来了,不禁哑然失笑道:“罪过罪过,原来是你们二位来了,皇上给的旨意时间紧任务重,无暇迎接,见谅见谅。”
李广利笑道:“兄长就别客套了,我还不了解你,你什么时候迎接过谁?哪怕你有暇,哈哈哈!”
说完李广利又对赵充国道:“你们二位倒是颇有古人高山流水觅知音的风范。”
李延年对赵充国道:“这位小兄弟乃是性情中人,所见之物随意敲击皆可成音乐,妙哉妙哉!”
一番寒暄后,李延年邀请他们二位入座一起商讨,赵充国听了李延年的介绍,又看了汉家舞蹈,觉得安排甚为妥当,即使是皇帝百姓应该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一看就是宫廷风格,大气圆满,可是却没什么新意。
于是赵充国斗胆向李广利、李延年陈词道:“当今圣上命博望侯张骞凿空西域,大开丝绸之路,我中国便与外国连成一气,互通有无,如此一来便使贸易繁盛,外国文艺也传入我国,何不在此佳节盛会,锦上添花,演出一支外国舞蹈,岂不是让我国人耳目一新。”
李广利听完连连叫好,望向李延年道:“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李延年道:“让我想想,不知圣上是否喜欢,如果不喜欢,我们岂不是弄巧成拙,反倒不好。”
李广利道:“皇上处理国事繁重,也该休息休息,况且今年大丰收,皇上高兴,不会计较的。”
听完弟弟的话,李延年道:“如果是这样,那很好,锦上添花,只是短时间内上哪找技艺精湛的外邦女子呢?”
赵充国道:“这个二位不用操心,我倒是认识一位外邦女子,舞技精湛,观看者可谓是目瞪口呆。”
李延年听说,不觉来了兴趣,赶快追问道:“此人现在何处,可速速将她请来。”
赵充国道:“此人正是之前咏雪楼上歌舞表演的舞者,不仅跳舞一绝,西域乐器更是精湛,那日歌舞引来歹人惹是生非,所以因为此事才下狱结识了大将军,我这就去寻访她来。”
李广利说道:“原来就是她。”于是赵充国起身。往外走去,跨上马朝咏雪楼疾驰而去。
咏雪楼正是生意兴隆之时,丰收之年,粮食酿酒成本低,所以普通百姓也能喝得起,农闲时节,客流比以往更大。赵充国来到咏雪楼,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热闹,也不理众人喧嚣,将马匹交给店家。
上到楼上,楼上却一反常态的安静,众食客都默不作声,安静地听那异邦女子弹奏胡琴。琴声低婉哀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难不成是看汉人过年,张灯结彩,思念家乡了?”赵充国心想,于是赵充国寻了个位子坐下,欣赏异邦女子的表演。
一曲终了,异邦女子收拾好乐器打算离开,赵充国上前施礼道:“姑娘久违了,近来可好,没有再受到歹人骚扰了吧?”
那异邦女子赶忙还礼道:“原来是你,我很好,你可好,那日一别,你被抓进监牢后,便没了音信,正不知何日能再见,以感谢恩人搭救。”
赵充国道:“可借一步说话。”
于是二人下到楼下,远离了咏雪楼的喧嚣,来到一处茶楼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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