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奴籍,接着冯婕妤诞下二公主,冯家更是迅速繁荣起来,从此过上了呼奴唤婢的日子。
听得小宫女的话,众人皆信了八分,毕竟极少会有人拿自己一家的性命撒谎。
脸色刚刚缓了过来的杜嫔,不知何故又苍白起来,发出一声不适的低吟,刘太医快步过来,替杜嫔号脉,旋即肃容道:“娘娘这是闻了麝香后出现的状况,此处怕是有不干净之物,还请皇上先派人护送杜嫔娘娘回去,娘娘适才动了胎气,若是长时间吸闻麝香之气,臣恐胎儿。。。。。。”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萧煜面有怒容“刘德福你护送杜嫔回华清宫。”接着又对刘太医吩咐道“你们三个给我一一核查,朕倒要看看究竟谁的胆子那么大,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阴谋。”声音较之先前还要冷上三分。
“微臣领旨!”刘太医等人躬身回话。
众人挨个的检查了一遍,皆无不妥,此时只剩下皇上皇后以及跪于皇上脚下的冯婕妤未曾排查。
刘太医上前恭敬道:“还请皇后娘娘和婕妤娘娘摘下佩戴的香囊,容臣一观。”
皇后点了点头,立时便有宫女上前解下两人别在腰间的香囊交与太医查看,刘太医闻了闻香囊的味道,皇后的并无异常,待得查看冯婕妤香囊的时候,刘太医面现凝重之色,继而又似确认般的再次闻了闻。
萧煜道:“如何?”
“回皇上话,婕妤娘娘的香囊里内含麝香,虽然添加了别的花草香味进行掩盖,但臣行医多年,能够分辨出麝香特有的味道。”
冯婕妤一脸惊慌,摇头辩解道:“香囊里怎么会有麝香?一定是弄错了,刘太医你再仔细查看一遍。”
“回娘娘,确是麝香无疑,若是娘娘不信,容臣将香囊剪开,将麝香取出交与皇上和娘娘查看。”语气笃定而恭敬。
小太监递上剪刀,刘太医在香囊一角轻轻一划,里面的香料便流了出来,刘太医双手奉上香料,道:“暗褐色粒状的便是麝香,其味道比其它香料多了一分苦味和淡淡的辛辣味。”
萧煜闻言,执了一些置于鼻下轻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冯婕妤脸色煞白,犹自不信道:“怎么会有麝香?不可能的。。。。。。不,这香囊不是臣妾的。。。。。。”
萧煜迫视着冯婕妤,怒道:“证据确凿,犹自狡辩,好个冯氏,朕往日倒是小瞧了你,殊不知你如斯歹毒,谋害皇嗣,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还妄图嫁祸她人,此等毒妇,怎堪为妃。”
冯婕妤闻得此言,惶恐的抱着萧煜的腿声泪俱下“臣妾冤枉,臣妾冤枉,臣妾不曾在香囊中添加麝香,望皇上明察,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似是突然记起身旁的皇后般,飞快的转动身子,拉着皇后的凤袍道:“娘娘,您救救臣妾吧,您向皇上求求情,饶了臣妾一回吧,念着主仆一场的情分,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呀。”
皇后恨声道:“素日里瞧着你像是个安分的,不曾想你如此心狠手辣,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冯婕妤连连叩头喊冤,有些语无伦次道:“臣妾冤枉,求皇上皇后做主。。。。。。皇上饶臣妾一回吧,臣妾再也不敢啦,再也不敢啦。”
萧煜对冯婕妤的苦苦哀求视若无睹,漠然道:“来人,把她带下去。拟旨:冯婕妤谋害皇嗣,罪大恶极,其罪当诛,念其孕育二公主之功,特网开一面,即日起废除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二公主记于季昭仪名下抚养,钦此!”
季昭仪屈膝行礼“谢皇上看重,臣妾定会尽心尽力抚养二公主,视如己出,绝不负皇上圣恩。”
冯婕妤嚎啕大哭,形象全无,很快便被两名带刀侍卫押了下去。
接着萧煜又下了第二道圣旨“毓充媛温婉贤良,心地纯善,今护皇嗣有功,特晋升为毓嫔。”
顾云嫣跪下谢恩“嫔妾谢皇上隆恩!”
☆、第37章
夜晚,室外风声沙沙作响,室内一片宁静。顾云嫣身着乳白色的寝衣,双手环膝坐于榻上,脑中一遍一遍回放着白天的场景。
按常理来论,夏季才是蛇类活动频繁的季节,如今是十月,蛇已进入冬眠,这个季节本就极少会有蛇出动,更何况是不时会有宫人喷洒驱赶蛇虫药物的御花园?且正好赶上众妃嫔举办赏花会的今天?若说这些都是巧合,顾云嫣第一个不相信,在这后宫中那些看似偶然的巧合里背后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这是顾云嫣两世为妃的经历里得出的结论。
既然不是巧合那便是别人设计的阴谋,把两条含有剧毒的蛇置于御花园的花圃里,引起赏花会众人慌乱,现场失控。宫人无暇顾及有孕的杜嫔,小宫女寻找机会趁乱下手,如果不是自己留意杜嫔,想来小宫女已然得手。事后众人只会以为杜嫔是被慌忙奔走的妃嫔或宫人不慎误伤,至于具体是谁无人知晓,想必冯婕妤便是如此作想,所以不愿错失良机,才会让小宫女对杜嫔下手的。
另外,背后主谋再趁着自己受惊,降低警惕时神不知鬼不觉的掉包了她腰上的香囊,而香囊里含有足量的麝香,如此一来,即使杜嫔能在慌乱的场面里护全自己不被落荒而逃的众人磕绊误伤致小产,也极有可能会因为过量吸入自己身上的麝香而滑胎。计谋一旦成功将会是一箭双雕,一来除去了杜嫔腹中的皇嗣,二来顺便铲除自己这个日渐受宠的潜在威胁。
如此巧妙又具有杀伤力的连环计是谁的阴谋?又或者说是哪几个人共同联手对付她和杜嫔?赏花会是贤妃和季昭仪提议出来,皇后首肯举办的,而能调换她腰上香囊的无非是那几个妃嫔,因为赏花会现场失控时和她在一起的只有季昭仪、孟月、王婕妤和妍嫔四人,妍嫔暂时不会对付她,可以排除在外。那么剩下的六人就都有嫌疑。若是这回的阴谋里有她们几人的影子,那么她们在此次的阴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主谋或是帮凶?
重生一世,她不再是那个心思单纯、善良大度的顾云嫣,但她亦有自己坚持的底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让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她无法断定谁是真正的背后主谋,亦不愿误伤了无辜之人,但她能肯定的是小宫女是冯婕妤指使的无疑,且上次春花在自己茶盅下绝育散亦是遵照冯婕妤的命令行事,所以当侍画闻到她身上有麝香的味道,继而发现她挂于腰上的香囊不知何时已被人掉了包时,顾云嫣不过稍作思量,便决定让侍书把那个含有麝香的香囊在无人察觉时与冯婕妤的香囊调换过来,从而坐实冯婕妤谋害皇嗣的罪名,如此,亦不算冤枉了她。
顾云嫣想到自她入宫以来,冯婕妤便再三与她过不去,人前种种挤兑和挑拨自己与旁人的关系,人后命令她埋在自己宫里的钉子在茶里下绝育散,甚至在小宫女谋害皇嗣事败后企图嫁祸给自己,不惜置自己于死地。细细数来一件一件一桩一桩,顾云嫣焉能不恨?又如何能在自己有机会把她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时手软?所以,在冯婕妤被萧煜下旨废除封号、贬为庶人且打入冷宫的那一刻,顾云嫣心下皆是道不尽的喜悦和畅快。
至于那个调换了她香囊的人,她相信这次没能成功除去自己,那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以后肯定还会出手对付自己的,只要那人动手就会有迹可循,如此,自己日后留心警惕些,也就不怕揪不出那个屡次加害于她的人,届时,再新仇旧恨一起报也未尝不可。
想通后,顾云嫣心里的疑云便散了去,顿时,困意涌了上来,灭了床头的烛火,室内立时昏暗下来,很快便沉沉睡去。
两日后冯太医来给顾云嫣请平安脉,搭脉片刻双眸微微一亮,霎时,脸上俱是喜意,笑容满面道:“微臣恭喜毓嫔娘娘,娘娘您这是有喜啦!”
“真的?冯御医可诊断好了?”顾云嫣一脸惊喜,一叠声的问道。
冯御医连连点头,恭声道:“据微臣看,娘娘有孕尚不足两月,由于之前脉象不显,加之娘娘适前偶感风寒,脉象略有混乱,故才诊断不出喜脉,如今娘娘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定是喜脉无疑。”接着又将孕妇需要注意的事项细细说了一遍,顾云嫣一边听一边点头,面容认真而谨慎,与一个初初知道自己有孕的妃嫔的表现毫无异样,唯有如此,方不会让人生疑。
等冯太医说完顾云嫣便欣喜的道:“好!好!多谢冯御医了,我这就派人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报喜,一会还劳冯御医跟着跑一趟承乾宫。”报喜这事需有号出喜脉的御医一同前往,以证喜脉之实。
冯太医欣然应下,顾云嫣高高兴兴的吩咐侍画给冯御医包了个大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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